历史（第1页）

白渠星敲下一子，烛火摇曳了一瞬，眼前就多了个人。

“不再睡会？”

“睡不着，我想出去看看。”

“看看也还是那个结果。”

许霖心望向窗外，神色悲伤道：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太可悲了。”

“每每想到我所救之人自相残杀，我都觉得很难受。”

“师父，你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夺人修为反哺自身吗？那这跟魔有什么区别？”

白渠星看着扑朔迷离的棋局，道：

“救人一事，不论后果。”

“与天抢命本就是介入他人因果之事，既然介入了，那必然不能独善其身。”

“心儿，你知道吗？在千万年前，这世间是有魔族的。”

许霖心很少翻越修真界的史书，此刻问道：

“怎么会有人生来就是魔？”

白渠星却摇了摇头。

“没有人生来就是魔，在更早以前，世上只有人，魂魄至纯无杂质，这便是人。可有了生命，便有了情绪，人一有了情绪，那便有善恶。魂魄不再纯净，恶一旦超过善，便成了魔。

“至此大战爆发，有人说，那就是世间无轮回之路的开端。天地之气运行不顺，死去的魂魄无往生之路，飘荡于世间，附身在世间万物上，便有了灵智不全的妖。”

“人，魔，妖，同宗同源，却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他们分割领土，开始泾渭分明。”

许霖心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追问道：

“那为什么如今我没有再看到世间有妖魔出没？”

白渠星像是陷入了很悠远的回忆，缓缓道：

“你可知霜洲雪山之外是什么？”

许霖心摇了摇头。

“那里就是曾经的妖界，而在更远的地方，就是魔界。”

“只是世间灵力枯竭，无法支撑三界同时存在，总有两个种族会走向灭亡。”

“霜洲月家第一任家主月逢川，以魔身殡葬了整个魔族，妖界自愿与人界分居两个时空，如今的修真界，只有千万年前的一半。”

“这世上没有人生而为魔，但他们会自愿走上堕魔之路，一如当年的昶赤。”

“灵力枯竭一事已无转圜的余地，没有人愿意接受自己有一天不能再飞天遁地的事实，他们会想办法补救，可灵力总共就那么多，除了掠夺，别无他法。”

仿佛又走上了千万年的旧路，是魔是人，谁又说的清呢？

“但我猜，五大世家是不会认下这个罪行的，他们一定会想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洗脑更多人。”

萧澈的声音忽然响起。

许霖心回头望去，刚准备关心自家师弟几句话，就见二人双手紧握地靠在门边不知听了多久。

“……”

她总觉得两人的距离气氛好像更加粘糊了……虽然之前也很粘糊，但似乎更加亲密无间了。

无论看多少次，许霖心依旧觉得心梗，但她还是保持微笑道：

“昀净，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镜子里的时光流转了几百年，在现实中也不过是弹指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