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3（第6页）

“你想让我继续待在那屈居人下？像条狗一样替人卖命？”

“我为救萧尘渡毁了容，半身修为尽毁，为他诞下一子，最后却将我赶出山庄。”

“想让我再姓萧？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尖锐的笑声回荡在大殿内，萧澈听到那人对他下了最后审判。

“既不愿，那也不必待在这了。”

“萧澈，你的出生就是个错误，就当你的娘死了吧，你我此生不必再相见。”

萧澈感受到脸庞传来了一点湿润，他闭了闭眼，再次撕裂虚空，捡起刀走了进去。

此生不必再相见。

这句话终于斩碎了他最后对亲缘的一点渴望。

天空又下起了雨，他渡劫的阵仗太大，此刻街上的百姓都选择闭门不出，并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

萧澈不在乎，他只是再次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只是这次，街角没有披着蓑衣的老人再拉住他的裤脚了。

萧澈觉得费解，既然注定要和人分离，那最初的相遇又是为了什么？

没有人能回答他，就在萧澈不知去向时，他听到了一声呼喊。

“师兄！”

萧澈漠然回头，却见一开始不见踪影的十三这时躲在一个摊位后，抱着那只不请自来的猫，一人一猫，眼里似乎都带上了点惊恐。

萧澈扭回头，继续往前走着。

可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他一停脚步声也跟着停止。

萧澈仰头，任由细雨扎进眼睛，忽然觉得一个人要是看不见听不清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感受到外界带来的痛苦。

“为什么跟着我？我杀了你师父。”

十三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对他说：

“师兄，师父没了，我只有你了，我不跟着你我还能去哪？”

萧澈从十三的话中听到了啜泣声，他忽然觉得很累，什么都不想管，还不如待在阎罗殿内，成日只需要修炼，上进不了就挨一顿鞭子，日子就能这么混过去。

“师兄，在你渡劫结束后师父就让我离开，他知道会发生什么，可他还是留在了那里……”

“师兄，师父说你有一把刀，迟早会把你反噬，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萧澈闭上了眼。

他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算得那么准，怎么能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良久，他道：

“……走吧。”

“我们……回山庄。”

萧澈总觉得自己身后不止十三一个人跟着他，或许是老者的鬼魂，又或者时别的什么东西，可他不在乎了。

他登上一艘小舟，下了个定位咒，这一次加上了一个防海浪冲击的屏障。

做完这一切后，他就彻底晕倒在船上，昏迷前隐约看到了一截艳红的衣摆。

若一切能回到六岁那年还没测灵根之时该多好。

可世上没有重来，也没有逆转时间的法则，甚至连轮回都没有，人这一生，似乎只有终点，没有起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