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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窗纸微透(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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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是越珩帝位最大的隐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己理应替他拔除的,可到底这么多年能够好过,都是多亏了越珺的照拂。

两相拉扯,重重压在心头,难以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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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方才原属东宫的厨子私下接近了荣安侯。”侍卫躬身禀道,语气里满是慎重。

肌骨匀称的手正握着银剪,细细修整旁逸斜出的梅枝,心情正好的越珩,剪断下截乱枝,平静道:“暗中盯着那人,暂且别动。”

想起江鹤汀为护他,而持刃杀人时的决绝,又想起案上瓷瓶空了,及时为自己补上的细致。如此心心念念着他,想必等会儿就会主动来报。

梅香萦绕,越珩在期待中继续修剪着。

侍卫愣了愣,原以为东宫旧人牵扯荣安侯,陛下至少会追问几句,没承想竟这般轻描淡写。

他不敢多言,只得躬身退出大殿前去执行。

午后日头偏西,殿门仍没动静。越珩放下篆刀,遣内侍去探。

内侍恭敬回话:“禀陛下,侯爷去了西花房,正在跟花匠学着侍弄花草。”

嗯,养花重要。

江鹤汀素不喜熏香,只爱草木清气,所以养花很重要,等他忙完自会来的。

日暮四合,越珩打发走议事的朝臣,捏了捏眉心。

内侍又来回话:“侯爷正在准备用晚膳。”

嗯,用膳重要。

总不能饿着他,离安寝的时候还早,等他用过晚膳,定然就会过来。

待华灯初上,宫苑屋檐下挂满琉璃宫灯,光映着朱墙,殿内却静得发沉。

内侍脸色惨白地进来,声音发颤:“陛下,侯爷……刚沐浴完,似是就要安寝了。”

篆刀被深深插入了桌案中,越珩戾气四溢。

“将人处理了,消息传给荣安侯。”

他错了,他不该的。

江鹤汀天真纯善不谙世事,哪里懂得什么是非曲折。

既归自己照顾,那就该由他来决定一切。

于是正要就寝的江鹤汀,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声量不小的窃窃私语。

不是寻常宫人闲聊的轻浅,是刻意压着却偏漏了几分,像是故意往殿内递话。

他赤着脚踩在绒毯上,悄无声息挪到窗边。殿内安静,听得清晰,顿时睡意全无。

这是说给他听的。

江鹤汀没多犹豫,随手抓过搭在榻边的外袍披上,踩着软靴快步走出偏殿,连夜前去求见。

越珩既以这种方式递话过来,那要的便不是前因后果,而是一个态度。

他只要做得到位就好。

寝殿内,越珩正对着案上白梅出神,对于江鹤汀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的目光先落在江鹤汀发梢,细细看去还沾着夜露,外袍松松拢着,平日里的矜贵淡然,此时倒添了几分落拓的鲜活。

但也是极好看的。

“此事臣怕说不清其间关节,所以没敢贸然来报,可入睡前总不安稳,唯恐辜负圣恩,还是觉得该来与陛下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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