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第2页)
阎安柏和阎颐蓉姐妹俩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大伯母苏醒。
妹妹阎颐蓉生性胆小推推姐姐,小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啊,家里出了这么大事,连个主心骨都没有!大堂兄生死未卜,大伯母也病倒了,父亲更是这时不在家,我们怎么办啊!”
阎安柏紧蹙双眉,抬手安抚着妹妹,对着陷入呓语里的大伯父低声说道:“大伯父,你可要振作啊,大伯母刚醒,千万不能刺激她啊!”
闻言阎鸻敬猛然清醒,他转头恰看见妻子已然转醒,却双眼无神整整地望着这千工拔步床的内帷,深受打击地一声不吭,任由他在旁边着急。
“你这是在做什么?孩子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出意外呢?这种话原非我做父亲的开导你,你白生养他了?难道还不知道这个小子从来不立危墙之下吗?”
“所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难道抛家舍业为那个鸟地方卖命?谁也没有他惜命。瞧瞧你,想来也是公府夫人!怎能人前失仪?你忘了临走时怎么嘱咐儿子的了?”
听了教训,闻言连有容生生落了一滴泪来,她像是缓了回来一般慢慢坐起。
僵硬的姿势不见她调试,只望着一众人,扫视良久才愣愣地说:“……宜晴呢?她怎么不在?明明方才她就在我身边啊!她是不是也昏过去了?”
阎颐蓉撇撇嘴,扭扭小腰便小声嘟囔道:“二姐姐?出了事从来都逃得飞快,她整日里不是和人作对就是戏耍别人,这时候当然是又去找表姐的麻烦了……但有心下不快,哪次不是这样……”
阎安柏自来谨慎,姐妹俩个本就是三房出的,跟人家大房到底不亲近,眼瞧着这没心没肺的妹子,堂而皇之地在人前戳人肺管子,她又惊又怕,闻声警告地瞪她。
真不知道该如何说她,眼瞧着那小眼睛眨巴眨巴的,虽然瑟缩却心怀不服,即使心生害怕连忙闭了嘴、低垂着头,可嘴角仍是撅着。
房里的在里面焦灼,院外边的人却另有举动。
“你干什么,我自己不会走路吗?非要拽着我扯我衣服……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啧!你别拽我了……”
远远地便听到外边的动静,此时红着双兔子眼,强忍泪水而不能的阎宜晴倔强地强拉瞿幼璇。
问其缘由又是一言不发,总之是不许瞿幼璇盘点账目,非要她跟自己走,来这八百年都不上一次的主居欣兰苑来。
“晴儿!是丫头来了,在外面同谁争吵呢?怎么不快快进来啊?”
连有容咳嗽一声,吊着嗓子勉强打起精神。
直到阎宜晴咬着下嘴唇将浑然不知发生什么的瞿幼璇强拉进来,没注意到门槛的瞿幼璇踉跄连连,幸而门槛并不高才不至跌倒。
望着一众人罕见地凑齐了,她新生疑惑却也压下疑窦,心想着实又出了幺蛾子。
得体地行了礼,十分自觉地想要如往常一般躲在人后讨个安生,却又被哭出了声来的阎宜晴拉着不让。
不光是瞿幼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众人也是纷纷看向呜呜咽咽着,用袖口抹着泪的阎宜晴。
只见她抽抽搭搭地走到床边,被母亲抱在怀里后,才压抑着哭声说道:“哥哥方且二十三,别说是血脉子嗣了,就连婚还没有成呢!要是他回不来了,难道还要他孤孤零零一个吗?”
众人听着都觉得不能理解,瞧着瞿幼璇别说神情上有半丝担忧了,就连这神情都无不透露着不耐。真是更加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了。
“你瞎说什么?你哥哥好得很,平日里对你就是太过骄纵了,纵的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快给你母亲赔罪!”
阎鸻敬听不进去这不详之语,挥手推阻她,示意她不要刺激母亲。
怎知她哭喊着嚷道:“都这种时候了!你们一点都不关心哥哥!压根儿就不知道哥哥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哥哥他压着婚事不成亲,那里是不想成亲?就是不想和谢幽微成!这种时候了,我这个做妹妹的难道还瞒着他的心愿吗?”
阎家三房的姐妹花不由瑟缩地跟神游天际心中藏事儿的瞿幼璇站在一起。她们小声地问道:
“表姐,你怎么才来啊?出大事了!”
“对啊,对啊!谁前头去谁才是傻呢!”
见瞿幼璇看了过来,阎安柏便接着解释道:“大堂兄不知生死,家里天塌了!”
瞿幼璇只觉得诧异,转眼间却又明白起来今天的事,她也不好说话,毕竟悲喜是人家的。
只是像旁观者般安慰道:“那可真是……节哀顺变啊!”
阎安柏和阎颐蓉互相对视,内心都毛毛的,小声提醒道:“人还没遭遇不测呢!说太早了!可千万别让他们听见你说这个!”
瞿幼璇闻言点点头,道了声谢。
与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同,那边儿早就如同火药一般一点就炸了!
连有容只觉得心乱如麻,她捂着脑袋哀哀地叫唤着:“造孽啊!造孽啊!”
阎宜晴从母亲身边起身,说道:“母亲强要哥哥孝顺,非要为了谢家的那点儿清名,逼着哥哥和工部侍郎的女儿结为连理!”
“能为了攀附阎家,就毁掉同楼家婚事的人家,有什么清誉可言?真是把咱们家当枪使!母亲你为何屡屡被他们蒙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