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第2页)
听得卓恒夸赞自己,卓璃自是欢喜。“阿兄你吓着我了,你方才那样,我还当自己现下的模样很是奇怪呢。”
“是阿兄错了。”卓恒依着习惯要抬手去揉卓璃的头,又瞧得她此时的模样,惊觉面前之人已然长大,他应有些男女之防,这便将手收回了。
卓璃瞧了,疑道:“阿兄?”
“你这发髻梳得这般好看,我可不想揉乱了。”这话虽是借口,却也应用得当。“走吧,阿兄同你一道去候着,等着吃你心心念念的果子。”
几人正欲离开,外间便有小厮急急奔来,他见了卓恒,当即行礼道:“表少爷,定王世子前来府上,夫人怕男宾席上有失,想请表少爷过去那处,没得失了杜家的体面。”
“他怎么来了?”卓恒心下生疑,转头看向杜慧宁,道:“姨母请他了?”
杜慧宁佯装不知,道:“怎么可能。定王妃也好,定王继妃也罢,都早早故去,定王远在封地,都城里就世子一个人,院里又没个女眷,阿娘怎么下帖?”
“再者,咱们家与定王府也沾不上关系,贸贸然下帖,请不请得动尚且两说,没得还叫人觉得咱们杜家不知天高地厚。”
杜慧宁说罢这话,便朝着那小厮问道:“世子怎么会来咱们府上?”
小厮回道:“回姑娘的话,听说是跟着都水监裘家郎君一道来的。”
“都水监裘大人呀,那倒是有可能。”杜慧宁应了声,又道:“表兄也是知晓的,父亲与裘家大人素有往来,虽裘尚品行不过尔尔,但裘大人的脸面总是要给的。”
杜家与裘家之事,卓恒自是清楚,只是若他离去,卓璃便只得独自待着了。
卓璃瞧出了他眸色中的犹疑,当即道:“阿兄你放心,我就乖乖坐在院子里,哪都不去,就只顾着吃果子!”
杜慧宁亦道:“表兄放心,我会带姈姑去南边的海棠院,过会子我也得去同各家女眷一道叙话,不好久留姈姑身边。海棠院里此时花开正盛,姈姑可以一边吃果子,一边赏花。”
杜慧宁知卓恒恐她给卓璃使绊子,当即表明了心意。卓恒听罢,稍做一番踌躇,这才对着柳枝道:“仔细照顾姑娘,明白?”
柳枝先时便得过东迟的叮嘱,自然知晓卓恒的意思,当即点头应下。待到卓恒离开,杜慧宁才引着卓璃往另一边行去。
卓璃素日里为求方便行走,衣裙都做得稍短些,左右她又不出府门,如此装扮最是适宜。可今日她换上了杜慧宁的衣服,每走一步她都极其小心,没得踩了裙脚直直摔倒。
“表姐,你平日里怎么受得了穿这种衣裙的?”卓璃的双目始终盯着脚下,生怕一个有错就摔了去。
杜慧宁顺着她的目光瞧去,抬手扯了扯她的裙摆,叫她露出了脚上的云头履。“云头履露出来,就不会踩着了,你放心地走便是。你若不放心,就叫柳枝来扶你便是。”
卓璃瞧了瞧柳枝,待到柳枝扶着她行了一段路,她心中方安定几分。
今日杜府的花宴依旧是男女分席,男郎们在以北之处的锦园,女郎们在以东之处的明院。而要去往海棠院,并不会经过锦园。
杜慧宁欲叫别家朗君瞧得此时的的卓璃,又要避开卓恒,自引着卓璃往锦园外的曲桥上过,虽是绕了些路程,但胜在卓璃是个不认路的,半分也不曾发现端倪。
锦园虽称之为园,却无院墙拦阻,只是四周满栽青竹,以竹为墙,颇有趣味。
而这青竹外不远,便是那处曲桥。
今日这局本意便是杜夫人想要替自家姑娘相看男郎,故此,待杜慧宁与卓璃步上曲桥之时,院中伺候的奴仆便适时将早早备好的风铃摇响。
此时院中无风,忽闻风铃之声,院内一众儿郎自往发出声响处看。
“杜家姑娘竟这般美貌。”人群中自有人发出这样的感慨。
另一人道:“另外一个是谁?瞧着与杜家姑娘并不相像,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从未见过?”
“容色出尘,云鬓楚腰,姝丽无双。这姑娘生得这般好,怎咱们先时都不曾听过见过?”
“她生得这般招人,只怕是日日都叫家中人藏起来,不敢叫外人知晓,没得招人惦记。”
“也是,这姑娘生得这般好,年岁瞧着也与杜家姑娘相仿,这个年纪只怕是早早定了亲,也不知道是何人这般有福气。”
“谁有福气呀?”正当众人在议论纷纷之时,赵明桢与裘尚一道踏入了锦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