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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静恩点点头,欲言又止。
“回答。”
大多数时候,他都要求她完整地说出她的想法,而不是点头和摇头来代替。
“我很心疼,而且每一道伤痕都代表着一段我不了解的过往。”
赵崇生的嗓音里蕴着了然,“Greta想了解我。”
祝静恩应了声“嗯”,“想知道您经历过怎么样的危急时刻,受伤时疼不疼,有没有好好包扎好好恢复。”
“您会觉得我有些不自量力吗?”
她对自己实在太没有自信。
赵崇生的眸光定在她的脸上几秒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握着她的手腕,掌心温度很烫,引导着她去触摸他大臂左侧的一道痕迹,那里的皮肤比正常的皮肤颜色浅很多。
“这是19岁在科隆遇袭,□□留下的伤口。”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遇袭”,略过了其中过程有多么危险,语气仿佛是在谈论今日天气。
或许他压根不想细说,提及也只是用行动在告诉她,并不是她口中所谓的“不自量力”。
祝静恩轻轻摩挲着那片与正常肌肤触感不同的皮肤,感受着指腹之下的微微突起。
“为什么呢?”
“忘了。”
他对这类的话题总是三缄其口。
祝静恩曾以为像赵崇生这样强大的人,一切都是完美的。
他的容貌、声音、身体,都无可挑剔。
于是画室密码锁锁着的柜子里,他的“替代品”是那么完美,她努力学习练习着真实皮肤的肌理和质感,可是她没有想过的是恰恰只有这种不完美才更真实。
她的指腹轻轻划过腹肌的沟壑,忽然清晰感觉到肌肉收紧的变化。
可他神色自若,仿佛那一瞬的僵硬,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祝静恩想问下一处伤痕,赵崇生牵着她的手游走过他的腹肌胸肌。
那一刻她什么也没有想,只能感觉到心脏疯狂跳动,以及指尖的触感是如此鲜活真切。
她突然无比清楚地意识到,“替代品”永远只会是个“替代品”。
即便她能够在“替代品”上完整地复刻出每一道伤痕,也永远无法拥有他的体温和气息。
可是她实在无法想象该怎么样度过未来没有赵崇生的生活。
如果每一段关系的终点一定是分开,只有提前准备好“替代品”这个办法,能够起到那么一点点作用。
她没由来地感觉到一种悲伤。
祝静恩并不知道,她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他牵着她的手,最后的落点在他左腕上。
祝静恩懵然等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但赵崇生只是带着她的手解开了他腕间的手表,确保不会有硌到她划伤她的东西。那些或浅笑或无奈的神色早已敛起,他的眼底只剩下猛兽餍足之前的危险。
“时间到。”
“现在轮到我享用了,Greta。”
阳光透过单向玻璃,侵占着室内的空间。
赵崇生散漫地倚靠在桌边,单手将衬衣纽扣一颗颗系起,他的身材也一寸一寸隐在衬衣之下。而面对面与他一步之遥的祝静恩,身上的遮挡则逐渐退去。
他们的举动截然相反,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姓敢。
祝静恩的手背到身后,随着搭扣的节开,拢着的束缚也同时解除。
明明她没有抬眸,却能清晰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不是打量和审视,而是一种仿若对于艺术品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