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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伯(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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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舒窈低喝一声,拖拽着已然瘫软如泥的春桃,朝着与衣物相反的方向亡命狂奔。

汪汪汪——

身后犬吠之声如沸油泼水,陡然炸响。

猎犬足爪兴奋地拍着地面,果不其然被那件衣袍吸引。

然这一丝空隙,短促如白驹过隙。

“蠢货!那是诱饵!人往这边跑了!”一声暴喝狠狠劈来。

紧随其后的,是铁靴踏石的沉重回响,是甲胄刮擦的刺耳之音。

声源之近,竟似只隔着两三条窄肠幽径。

“姑娘…别管我了…我实在…跑不动了……”春桃面如覆霜,脚下虚浮,全靠舒窈绞紧臂膀生生提着,才未散作烂泥委顿于地。

“不行!要跑一起跑!”

犬吠已近在咫尺。

鲁伯如大梦初醒,枯瘦的脊背死死抵住门板。

咔嚓。

门板应声碎裂。

鲁伯如断线风筝般被巨力撞飞,重重砸在泥地上,溅起一片尘灰。

怀中几块碎银,连带一枚黄澄澄的小印,叮当滚落泥尘。

数名甲兵踏着碎裂的门板涌入,铁靴踏地,震得小屋簌簌落灰。

一卒眼疾手快,抢过碎银,又捏起那铜印,怪叫道:“头儿!有硬货!”

鲁伯惊恐万状,挣扎着扑过去,死死攥住一伍长模样的兵卒裤脚,涕泪横流,口中啊啊哀鸣,眼神却不受控地飘向里间门帘。

伍长眼中贪光大炽,一把夺过印章,狠狠怼在鲁伯青肿的颊边,朝里间使了个眼色:“老不死的!这宝贝哪来的?!”

里间门帘被粗暴扯落。

一兵卒狞笑着,将蜷缩在榻上的鲁小郎,拎小鸡似的提起。

孩子喉间挤出濒死的抽噎,小脸青紫。

恰在此时,巷外蹄声如雷,数骑勒马。

赵俨翻身下马,步履沉冷,踏入这方破败小屋。

“将军!”伍长抢步上前,叉手躬身,将铜印高高托起,“这老叟身上搜出此物,想是质女所留。”

赵俨目光扫过铜印,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竟是永通票号的密押。凭此印,不拘分号,不拘持者,可立兑银票。

靴尖碰了碰鲁伯青肿的颧骨,赵俨喉间迸出一道低音:“哑巴?”

伍长见赵俨眉间煞气翻涌,心知将军怒意未消,暗道不妙,忙不迭地朝里间努了努嘴。

里间那卒会意,将鲁小郎往榻沿重重一按。

鲁伯见孙子被挟,残躯痉挛,爆出非人惨嗥。

赵俨俯身,声线压得极低:“质女呢?”

孙儿断续的抽噎绞碎老人最后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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