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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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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锦衣卫见众人惊疑,更是步步紧逼,朗声道:

“大人明鉴!此秤砣规制,百斤、五十斤者为固定砣,轻易不动。然二十斤砣有四,十斤砣亦有四。据草民观察,方才称量谢昭盐包时,所用之二十斤砣与十斤砣,各有两个被动了手脚!”

“每个轻了五斤,合计便有五十斤的缺额!一引盐便可借此夹带至少十斤,整船盐夹带之数堪称巨量!”

李清白听得心惊肉跳,用气声急急道:“阿昭!他们这是有备而来,冲着你来的!待会儿若对质,你便说……便说近日阴雨连绵,盐包受潮,故重量有异。再将这砣的问题推给制作铁权的工部,咬死不能承认夹带!”

监掣官面色阴沉,目光如炬:“谢昭,你有何话说?”

谢昭却只是淡淡一笑,拱手道:“大人,草民冤枉。草民一切皆按规矩办事,何来夹带一说?至于这砣……”

他瞥了一眼那志在必得的锦衣卫:“空口无凭,大人何不将砣一一校验,以证清白?”

监掣官当即下令:“将所有砣具,当场校验!”

胥吏们不敢怠慢,取来标准权,将厅内所有二十斤砣、十斤砣一一过秤。

结果却出乎所有人意料——每一个砣,竟都分毫不差!

那锦衣卫脸色大变,犹不死心:“定是他将夹带之盐均匀分摊至各包!大人,应将谢昭船上所有盐包,逐一过秤!”

监掣官沉吟片刻,竟也准了。

于是,谢昭船上雪山般的盐包被一包包重新抬回,逐一称量。

然而,从日出到晌午,所有盐包称验完毕,竟无一超出定例斤两!

阿凡和阿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懵了。

那假扮商人的锦衣卫脸色铁青,仍强自镇定,高声道:“大人!谢昭狡诈,定是将私盐藏于船体暗仓!请大人准许彻底搜查船队!”

监掣官已被这番折腾弄得心烦意乱,为求稳妥,还是派了得力人手将谢昭的几条船里里外外搜了个底朝天,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并无任何暗仓夹带。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监掣官也准备无奈放行之时,那负责记录的书吏朝他耳语了一阵,他便急急吩咐下去:“来人!去查查他这张盐引的底档记录,看看以往支取可有异常!”

一直默不作声的谢昭,此时幽幽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大人,不必查了。”

他迎着监掣官存疑的目光,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慢条斯理道:“即便某些记录曾经存在过,又岂会一直留在那里,等着人去翻查?人,总要朝前看,不必总是留恋过去。”

监掣官终于明白他早已掌控了一切,这一连串动作不过是在戏耍他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握惊堂木而不住发抖。

他死死盯着谢昭,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颓然挥了挥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放行!”

谢昭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大踏步道:

“大人,且慢!”

监掣官眉头紧锁:“你还有何事?”

谢昭看向那名仍不服气的锦衣卫:“大人,此人在公堂之上,无凭无据,诬告良商,扰乱掣验秩序,致使大批官盐延误转运,损耗人力物力。若就此轻轻放过,恐难以服众,亦有损朝廷法度威严!”

他义正词严道:“按《大旻律》,诬告者反坐其罪,扰乱公堂者杖责不贷。请大人依律严惩,以正视听!”

监掣官脸色风云变幻,心知谢昭确实占理,若不强硬处置,恐怕难以收场。

他沉吟片刻,重重拍下惊堂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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