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钢琴杀人事件14（第2页）

“算是吧。”璃子打开相册，里面是许多钢琴的截图，“我们找了很多19世纪钢琴的复原图，虽然没有和音乐教室那架一摸一样的，但是可以借鉴原理。”她点开复原图，一张张滑过，最后回到第一张放大：“我们发现这些钢琴都运用了类似的构造，去查之后得知这种构造叫做……”

“钢琴卷帘。”湘子接过话。

高明没有说话，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东西不会是用滚轮搭配打孔纸卷运作的吧？”

学长怎么会知道……湘子咬手指眯眼。钢琴卷帘的运作原理她费了半天劲也没完全弄明白，学长怎么做到用这么简单的词精确概括原理的……

“可以这么说。”璃子点点头，调出一个视频点击播放，视频上是一架古典自动钢琴正在弹奏，“它通过物理孔洞对音乐信息进行编码。在一卷纸质卷轴上，横轴长度代表时间流逝，纵轴不同位置对应钢琴不同音高，孔洞的纵向长度则记录音符持续时长，部分特殊孔洞组合还能标记速度变化或踏板信息；当卷帘纸通过齿轮机构匀速转动并经过读孔板时，孔洞与读孔板小孔对齐的瞬间，会通过机械触发机制推动对应杠杆，带动钢琴击弦机的榔头敲击琴弦发声，孔洞离开后杠杆复位使音符终止，而卷轴转动速度直接决定演奏速度，最终借助机械结构将物理编码转化为琴键动作。”

“专业。”湘子摊手。

没想到璃子红着脸说：“不是，这是百度百科说的。”

湘子的手顿了下，一下盖到璃子肩膀上：“你需要这么坦诚吗？“

“因为我不是很懂音乐。璃子的耳根”红了。

“不，不需要懂音乐。”高明脸上的凝重一点点蜕变成玩味，最后嘴角高高扬起，摩挲下巴说，“我们只需要知道机械的原理足够了。”他忽然抬头，眼里的喜悦藏都藏不足：“小桥、南条，你们还有别的推测吗？”

湘子笑容僵在脸上：我要是告诉学长我们把这一对机械搞清楚后脑细胞就基本死绝导致没有余力推理，会不会被他笑话……她弱弱开口：“目前就这样。”

“我们只找到了线索，但是案件过程可能还要拜托学长了。”璃子腼腆说。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在收集资料和联想方面我自愧不如。”高明欣然一笑，“你们的思路真的很清奇，从结果出发疑罪从有，以没有根据的软线索切入却能在跳跃中找到硬核的关键……”说到后面他一边笑一边摇头，像是在说难怪他和警方想不到钢琴卷帘，因为这种搜证思路太野路子了。

学长你是在夸我们吗？湘子觉得这番夸奖比骂她好别扭。但是无妨，我觉得学长你是在夸我们就足够了。于是她兴冲冲朝高明比了个“耶”。

高明眯眼，嘴角噙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坚定而平静说：“我已经知道犯人如何伪造不在场证明了。”

“啊？！”湘子怀疑高明的脑袋是计算机吧，通过输入信息自动合成逻辑链的吗？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最好能实验下。”他像是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中点亮手机屏幕，上面写着“20:30分”，“但是现在回学校准备感觉时间不够了，要等明天吗？”

“话说回来，田边学长今天没和诸伏学长一起？”璃子小声问。

高明猛抬起头，意识到是璃子说话后温和说：“田边回学校有点事。对，可以让他先去音乐教室看看，或者去搜集一点我们需要的东西。”高明掏出自己手机。

田边言雅，音乐教室……湘子一下想起来今天复盘证据的时候去找白波请教了一些有关钢琴知识。聊天中她想到凶手暗示上原离的尸体在阶梯座椅里，于是顺口说了一句“音乐楼的配置真奇怪，怎么只有古典钢琴教室的座椅是阶梯状的，其他教室都是立方体状的。”

“不是哦，翻新过的教室才是立方体状的，老教室是阶梯状的，我记得六楼还有一间老教室也是这样……”

湘子瞳孔一颤，既然言雅要去音乐楼，不妨去看看六楼的座椅，所不定能为找到具体藏尸的方式提供灵感。

“学长，我还有条新线索。”

她把座椅的线索说完，高明打字速度飞快，一边打字一边说：“小桥，你真是天赋异禀的记者。”

天赋异禀？！湘子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学长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千真万确。”高明打字的动作停下来，温和笑道。

璃子把手搭在湘子胳膊上：“我们一直都这么认为。”

我终于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没有手艺还要揽瓷器活”的笨蛋千金了。湘子激动快哭出来，她困在小桥和也给她贴的标签堆里数月，奋力挣脱却屡屡碰壁，在她被袭击的那一刻甚至觉得自己要把”没用”的头衔带到地府去，现在终于拨云见日。

学长，谢谢你。

“田边说知道了。”高明收起手机，“还有点时间，两位小姐想听一下我的推理吗？”

湘子爽快答应了，璃子却有点犹豫，她怕湘子哥哥会来医院看湘子，撞见高明在这却不告知他会不开心。

“放心。我哥说今晚有事情不能来看我。”湘子一脸不屑，“再说他不爽管我什么事？”

“那我们就开始推理吧，两位小姐。”高明拿起湘子的电子笔，在空白页面画上第一笔。

“先从21:00上原离最后一次出现讲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