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脑疾(第2页)
萧铮揉了揉云笺戴着幞头的脑袋,“恢复记忆的事不急,你记得我就好。”
萧铮的个子是她这个“月箬老弟”的好友里年龄最大的,身高也最高,手掌也宽大。云笺内心升出一股怀旧的感情来,对萧铮又亲近了几分。
“我若是想去福建路查案子,该同谁说?”
萧铮琢磨了一会儿,“你且和我简单说说,这案子蹊跷在哪。”
“处处透露着不对,”云笺说,“按照仵作格目所示,尸身明显是经过强水腐蚀,仵作却下了是野兽啃食、山涧冲刷的结论。”
“还有现场的格目,现场并没有强水的痕迹。还有那香囊……”
那香囊跟我说话了,跟我说是个僧人新买的它,然后把它丢到了尸骨身上让人辨认。
“那香囊太新了,不似贴身之物。”云笺说,“这不是意外坠崖案,可能是谋杀案。”
萧铮又琢磨了一会儿,“确实,这案子如果你们递上来,大理寺也会驳回去。这样,你直接同你仙桥哥、爹爹禀报,他们应该会同意。”
云笺点头,“那铮哥儿,我这便去禀报了。”
萧铮笑眯眯地看着她,“看见月箬还如同之前一样斗志昂扬,我也放心了。”
两人道了别,在院子里分开。
这刑部的官署院子种着许多松柏,树干都是一人抱不住那么粗。松柏长得茂盛,有时缺少修剪,长长的松枝就会垂到人肩头。
云笺穿过一拱月亮门,低头避开低垂的松枝,抬头时不远处站着一位穿着紫色官袍的人。
他似乎在这里已等候多时了。
“仙桥?”
来人抬头,却是那姓陆的。
他手里捏着一本有些破烂的话本。
“你过来,”他说,“怎么又把案情同旁人说了?”
“大理寺卿耶,官比我大。”
云笺老实地朝他走过去,“你从哪里过来?”
“东华门外。”
倒也不远。“你拜的什么官?”
“御史中丞。”
“是做什么的?”
“谏言。”
言官似乎权力都挺大的,也不该往这三省六部跑。不过眼前的人似乎满不在乎。
“给你,”他将《临安有个女青天》递过来,“我这就走了。”
云笺把话本拿在手里,还想说什么,枕溪竟真的转身就走。那抹紫色的背影在松枝幕里渐行渐远,云笺叫住他,“哎,姓陆的。”
那人回过头,松枝拍打在他黑色的幞头上。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哑然了一会儿,才道,“陆枕溪,枕头的枕,溪水的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