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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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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翊给她的金疮药也没有什么问题,宋泷墨在查看以后,确认无误就轻轻推开隔壁的门。

寒酥果然还没睡。

她趴在床上,双目无神,见宋泷墨进来,被子就往头上一蒙,拒绝与宋泷墨沟通。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黑暗中,寒酥轻轻道。

“杜绢好歹是秋姑姑身边的人,所以没下重手,何况她手上也定有伤药,所以好得很快,你不一样,如果没有药,这样重的伤,你恐怕活不过春天。”宋泷墨站在寒酥跟前,道。

“所以呢?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宋泷墨道。

“我平日最讨厌你这种人。”寒酥掀开被子,看着在黑暗中宋泷墨朦胧的身影,“以为自己天命不凡,实则命比纸薄。”

“在你身边教你做事情真的很恶心。”

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拿金疮药以后会来找寒酥,大概是因为寒酥在她无依无靠的时候给予她帮助,她还是心存感激,虽然真相丑陋,但她自认为自己家族覆灭这种事都能面对,那面对这样的事情也不算什么。

再说了,若寒酥没有愧疚,就算她原谅寒酥给她上药,那谁来替那些被她害死的人原谅她呢?

于是宋泷墨转身,身影隐匿进更深的黑暗。

这件事对宋泷墨的影响并不大,只是暗自在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她还是照常洗衣服,洗恭桶,睡柴房。寒酥那件事一出,再也没有出现乱七八糟要诬陷她的事情,可也由此被排除到集体之外,在掖庭,几乎没有人亲近她。

漫长的寒冬终将过去,大地的银装融成透明清澈的雪水,滋润每一个生灵。

宋泷墨在掖庭的时间,转眼过去四个月。

原先简陋的柴房已经被宋泷墨打扫得干干净净,所有柴火都叠放得整整齐齐,发霉的被褥枕头,被她洗过一遍又一遍,晒了整整七天,也不再散发出恶臭。

甚至宋泷墨还在一堆废弃的柴火里找到一张摇摇欲坠快散架的桌子,还有与它一块的椅子,是准备用来烧火的。

于是宋泷墨便尝试自己修了修,虽然看着还是很危险,但至少能使用。

随着天气的转暖和明翊送来的冻疮药,宋泷墨的手也渐渐好起来,现在,她已经不是刚刚进入掖庭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小姐了,她的进步飞速,能将所有的脏活累活做得井井有条。

明翊像是为了防止日后宋泷墨来找他算账一样,每隔十天半个月偷溜进柴房一回,给宋泷墨送信和药。

对此,宋泷墨倒是提过。

“你总往这边跑,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宋小姐这样担心仇人的安危,明某实在受宠若惊。”

“……要是犯病就滚去看病。”宋泷墨真想扇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你跑的是我这柴房,要是被人看见直接连累我跟你一起死,你找死别赖上我。”

宋泷墨也觉得奇怪,明明之前与父亲交流的时候,父亲说过明翊是不苟言笑的、凶神恶煞的冷漠薄情人,能防小儿夜啼的那种,怎么一到她面前就犯贱?

但这四个月的时间里,也只有明翊来的时候,宋泷墨才有那么一点丰富的情绪。平日,她干活干得感觉自己都快失去感情了,而且还没有人在她身边和她说话。

“宋小姐不是行医的一把好手?若觉得明某有病,要不宋大夫来给明某看看?”

说完,明翊还真伸出手放在那张快摇到外婆桥的桌子上,一副要宋泷墨给他诊脉的模样。

“我诊金那可是天价,你明佥事给不起。”宋泷墨哼一声,脸往旁边一扭,才不给他诊脉,“再说了,你敢让我诊脉?不怕我直接给你下毒?”

“这满京城,天天想着给我下毒的,也就你宋泷墨一人。”明翊言语间竟有一丝打趣。

“那可不一定,你立下的仇家这么多,怎么可能只有我想着给你下毒?”

“其他仇家全死光了,现在的仇家只有你一个。”明翊说完,不忘补充,“能叫动我去抄家的案子,基本上是满门抄斩,连襁褓的婴儿都不放过。”

“……”

好地狱。

宋泷墨这回真的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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