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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抑郁症(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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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坐在病床上,面无表情,看着这个模仿阮祯口吻和动作的中年女人,一言不发。

11号床的患者模仿得惟妙惟肖,阮祯走过去,打断他的表演,微笑问:“阿姨,今天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哎呦,好多了好多了,多谢关心!”见阮祯进来,11号床的患者拱了拱手,逃也似的走开。

她模仿得正是阮祯。

阮祯站在童童面前,背着手,轻声细语问:“要不要去娱乐室走一走?”

童童犹豫了会儿,点了点头。

精神二科是开放病区,患者入住需要有人陪护,童童的父母在国外,请了一个专职陪护人员陪她住院,安安也每日过来探望陪伴。

这会儿,陪护去外面买东西,安安还未过来,阮祯就带着童童去娱乐室聊天。

和患者聊天谈话的过程,也是建立信任关系的过程,科室内会戏称为“话疗”。

科内多数精神科医生基本是照着症状学和诊断标准下诊断和开药,早上查完房下医嘱,之后的时间埋头写分管床位病人的病历,或者忙于医院的各种行政事务,少有时间去和病人、病人家属做更多的沟通。

或许是因为安安的缘故,阮祯对童童多上了几分心。

之前住进封闭病区时,童童自述是因为高三学业压力大,才产生的抑郁低落情绪,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

阮祯问:“那这次呢,愿意和我说一说原因吗?”

童童看着玻璃窗外,目光游移了会儿,说:“可能因为想到接下来要复读高三了,压力更大吧……”

患者说出口的话不一定是真实的,但童童不愿和她说实话,说明彼此尚未建立起信任关系,阮祯不强求,开启了别的话题,聊家人,聊同学,甚至聊起了她和安安的初见。

阮祯笑着告诉童童:“那天安安被父母带着到我的门诊看病,她父母非说要开药治疗,我坚持说同性恋不是疾病,她的父母还骂了我一顿。后来,她在医院门口蹲我下班,和我说你的情况,说我没有偏见,想带你来挂我的号,我其实有些感动,但那时候没有表露。”

童童听得有些红了眼眶,别过头,揉了一下眼睛。

阮祯继续慢条斯理道:“之前你住进了封闭式病房,她不能进去看你,但也经常来我们医院,坐在楼下那个喷泉边的椅子上,一边写试卷,一边抬头看你病房的位置。

她希望你能好起来,不止是她,很多人——我、你的老师们,还有尔佳,就是上次和你周舟老师的同学,都很关心你,希望你能好转。你心里有什么话,不方便对我说的,可以和安安说,和周舟老师说。你住进来,肯定是希望自己也能好起来的对不对?我也很希望我能帮到你。不过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童童的面部表情有所松动,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口袋里的忽然响起手机来电铃声。

她拿出看,是安安的来电,连忙接起来:“安安……”

安安问:“你跑哪里去了?怎么不在病房?”

童童和她解释。

阮祯抽出桌上花瓶里某个出院的患者叠的纸玫瑰,递给童童,柔声说:“回去找她吧,送她一朵花,和她聊聊天,有什么不开心的,和她说说,她知道了你的心情,也会轻松一些,不用提心吊胆地猜测。”

童童接过那朵玫瑰花,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阮祯目送她离开,然后回到办公室。

童童的主要诊断是抑郁症。

抑郁症,这个现代社会司空常见的心理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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