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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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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0章

有的仆从军被霰弹打碎了骨盆,双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却依旧用手臂在尸堆里爬行,直到被后面的人活活踩烂,骨骼碎裂的脆响混着血浆的挤压声,在炮声的间隙里格外刺耳。

奴隶军的冲锋成了一场无休止的血肉消耗。他们的尸体在城墙下堆成数丈高的尸山,血顺着尸山的沟壑往下淌,在山脚汇成暗红色的沼泽,连空气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焦臭味。

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却依旧像被驱赶的牲畜般往前冲,有的被城头的长戟钉在尸山上,身体还在抽搐,血顺着戟杆滴落在沼泽里;有的掉进尸山的缝隙中,被周围的尸体挤压,口鼻里灌满血与脑浆,最终窒息而死;还有的被火药包的余波震碎内脏,七窍流血地倒在地上,身体迅速被后续的尸体覆盖,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这场屠杀般的冲锋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直到两万仆从军与奴隶军几乎全军覆没,城楼下的尸山已与城墙齐平,承天大炮的炮口被血与碎骨糊住,火铳手的枪管烫得能煎熟鸡蛋,城砖上的血垢厚得能没过脚踝。

最后一名活着的仆从军被长戟刺穿心脏,身体挂在戟尖上摇晃,血顺着戟杆滴落在尸山之巅,像为这座由血肉堆成的山丘献上最后的祭品。

皮尔·穆罕默德站在高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随军征战多年,深知攻城战的诀窍——消耗。

嘉峪关的军械再多也有耗尽的一天,明军再精锐也会疲惫,只要日复一日地用尸体堆,总能找到破绽。

这半个月来,他每天驱使仆从军与奴隶军轮番进攻,白日用云梯强攻,夜里用挖地道、架投石机骚扰,关城下的尸堆已经堆到了城墙的一半高,血腥味顺着风飘进关城,连飞鸟都不敢靠近。

但今日,皮尔·穆罕默德的手指却在剑柄上反复摩挲。

他收到了密探的消息:阿布德·拉提夫正在猛攻哈密,若让那堂兄先破城,自己这半个月的消耗战就成了笑话。

皇储之争,军功是最大的筹码。帖木儿帝国的基业由铁与血铸就,继承人的资格从不是仅凭血缘就能决定,更需靠实打实的战功彰显能力与威望。

祖父帖木儿虽未明说储君归属,但其毕生以征战立国,对子孙的评判标准早已写在累累战功之中——谁能在对大明的远征中拔得头筹,谁能率先踏破嘉峪关、饮马黄河,谁便能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帝国权力的顶峰,握住继承权的钥匙。

皮尔·穆罕默德身为嫡长孙,自恃血脉正统,却深知阿布德·拉提夫在中亚战功卓著,若此次东征被其抢得先机,自己的皇储之望便会沦为泡影。

正因如此,他才急于攻克嘉峪关,哪怕付出巨大伤亡也在所不惜——在帖木儿帝国的规则里,没有什么比“先入敌境”的军功更能说服贵族与军队,也没有什么比征服大明的荣耀更能巩固继承人的地位。

这场皇储之争,早已与对大明的战事绑定在一起,每一次攻城略地,都是向继承权发起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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