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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尸解传道(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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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焦枯的茎皮簌簌剥落,露出內里青玉似的芯:“柔蔓何以承千斤雪?”

吴仁安蘸著忍冬浆在石台画圈。

浆液渗进裂痕,將残缺的经脉图补成个太极。

“弯时不折脊,腐处自生芽。”话音未落。

陆济世手中藤条已点向他曲垣穴。

破风声起时,吴仁安正捏著片枯叶。

本能地屈腕翻掌,叶缘堪堪抵住藤尖。

枯叶应声碎裂,藤条却顺著掌缘滑开,在他袖口拉出水痕——晨间挑拣药材沾的露水。

师父自崩碎了藤蔓。

“铃急时,”陆济世忽然闭目,“可辨第几声最清?”

顺手一震,无形气浪席捲。

西墙药橱骤然震颤,七十二枚铜铃齐鸣。

吴仁安被声浪推得后仰,手肘撞翻装天南星的笸箩。

剧毒的块茎滚过石纹。

在將散的夕照里泛著蛇瞳似的幽光。

“第七声。”他伸手虚指东檐,“风过时不爭首,不抢尾。”

最后一线天光湮灭时,陆济世的袖角扫过石台。

吴仁安忽觉太渊穴刺痛。

师父的指尖已扣上脉门。

雄浑气劲如决堤江水灌入,震得他未愈的虎口再度迸血。

似是內力从太渊穴入,到列缺穴。

本能地屈指成鉤,指甲在青砖刮出五道浅痕。

血珠顺著石纹爬向昨日药杵砸出的裂坑,將“手阳明经”的图案染成赭色:“学生。。。只守住了心跳。”

陆济世撤指点在他渗血的腕间。

吴仁安惊觉翻涌的內息化作春溪,潺潺流过崩裂的虎口。

檐下铜铃叮咚一声,惊起夜棲的寒鸦掠过药圃,翅尖扫落的露水正坠向那滩血绘的经络图。

“明日寅时三刻。”

师父撂下半截忍冬藤。

藤芯渗出清露凝在石台裂痕间,“带七两晒足的夜交藤来。”

吴仁安揉著发麻的腕骨抬头,见师父鼠灰的衣摆扫过西墙。

第三层药罐的锡盖无声移开半寸,月光漏进去的剎那,罐中乌头根泛起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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