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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厅堂中,微风拂动,夕阳下拂动影影绰绰的浮光,厅中只有一人,心不在焉地岔开腿毫无形象地坐着,手支着脑袋,眼神发直,独自一人坐在满桌菜肴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动静,他双眼先是不耐烦地转过来,看见仿佛凭空出现在厅中一角的祁染,先是一愣,随后眼睛瞪大,猛地跳了起来。

“你,你你你你你你——”

北坊支着一根手指,指着祁染,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猛地一拍桌,震得上面的碗碟一跳,大步流星地朝祁染走了过来。

“你这个,你这个——”北坊大喝一声。

祁染看着他那张怒发冲冠的俊脸,头皮猛地一麻。

一来就对上了脾气最不好的一位。

北坊两三步就快步奔到了祁染的面前,祁染像个鹌鹑一样,下意识闭上眼,整个人肩膀一缩。

一个拳头往他右肩上砸了一下,不轻不重,一点儿都不痛。

祁染这才睁开眼,看见北坊又怒又叫。

“你这竖子,忒薄情寡义!”北坊伸着手,是打也无法推也无法,最后猛地一甩袖,重喝道:“又不是把你关押在这儿了,你要去哪儿,说一声就得了,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百般心情交织,祁染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好解释,他看着北坊那张惊怒交加的脸,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咧着嘴嘿嘿傻笑了起来。

“你还笑!”北坊气得跳脚,“你看看我这桌菜,一个人都没有,凉了,全都凉透了!反了,都要反了天了!”

祁染赶紧赔笑道:“我还没吃,正好饿得慌。”

“吃!吃不死你!”北坊瞪着眼珠,脸气得涨红,又没什么办法,大吼一声,“还不快去坐!”

他怎么说,祁染都不觉得生气,脸上始终挂着傻呵呵的笑容。

“怎么回事,又怎么了?日日这般摔桌砸碗,惊得人不得——”

厅外传来急匆匆的声音,闻声而来的郭叔一手撩开竹帘,还没站稳,看见祁染,惊得整个人一晃,“祁大人!”

北坊气得直哼哼,“老叔,你看看,他还觉得挺乐呵,站这儿直笑!”

老郭原地站了会儿,表情震惊到无以复加,才快步走过来,抓着祁染上下看了两眼,“大人可安好么?这么些日子,你可是要把老朽给急死了!”

祁染摸了摸鼻尖,“没事没事。”

老郭叹了口气,摇摇头,“大人来了天玑司,坊主刚琢磨出几个好菜,还未曾给大人尝尝,大人就这么走了。”

北坊气得快窜到房顶上了,言辞激烈,“我琢磨了个屁!”

老郭不跟他计较这些,抓着祁染上下看了好一会儿,似乎积攒了许多话要说,最后直道:“大人这是没用晚膳呢罢,快先吃些,吃了再说话。”

祁染摇摇头,“郭叔,我想先和其他打大声招呼。”

老郭连连点头,“如此也好,廊主居所就在不远,我带先生去。”

北坊跟在后面,“来人!把菜都热热,都不许撤,一会儿我们还回来!”

老郭在左,北坊在右,祁染夹在中间,颇有种自己是被押解进京的感觉。

三人走了几步,来到一处小楼,和银竹院不同,这小楼不像银竹院宽阔,但有四五层高,看着是天玑司内最高点,最上面有一瞭望台。

庭院内,堆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没什么条理。竟然还有个石狮子,歪歪斜斜地堆在一边,狮子头顶立着一只白头画眉,见到人来,扑棱了两下翅膀,颇为滑稽。

“廊主毕竟年纪小一些,好奇心大,玩心重。”老郭解释道。

北坊哼了一声,“没个收拾。”

还没走近小楼,祁染就看见屋内有个奇大无比的水钵,水钵旁又是一个眼熟的小石钵,小少年正打着赤膊在石钵旁扎马步,和小龟默默四目相对,露出的后背有许多横纵伤疤。

听见声音,西廊回头,先是茫然地看了一会儿祁染,随即抱着小石钵站起,“先生!”

他走过来,把石钵往祁染手里塞,“先生不在,小龟我一直替先生喂着,都还好好的,先生放心。”

祁染抱着这个失之交臂一周有余的石钵,小龟在里面慢慢冒出一个头,绿豆似的小眼睛盯着祁染瞧。

祁染还没来得及开口,听见动静,屋内又绕出一人。

东阁今日穿的是身淡桃色的裙衫,人依旧明艳,只是走出来前眉头锁着,似有忧虑之色。

她走出来,先是一震,眉头不松反紧,等到祁染跟前了,才慢慢舒展开,倏地重重松了一口气,“你这小子!”

祁染咧着嘴听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又回答了她许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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