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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压抑不住的抽气声，从鹿玖喉咙里溢出，她的身体晃了一下，脸色在瞬间褪尽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攥紧，指甲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才勉强让她撑住。

这细微的动静，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索恩将军似乎正要结束询问离开的脚步，微微一顿。艾文雪也猛地停下汇报，担忧地看向鹿玖。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鹿玖身上。

索恩将军极其缓慢地转过身，他那双隐藏在无框眼镜后的眼睛，精准锁定了后排那个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的年轻向导。

他的目光平静，没有任何质问或斥责，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那目光仿佛能剥开她的皮囊，直视她灵魂深处翻涌的恐惧和那个刚刚被她窥见的残酷未来。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鹿玖逼着自己冷静，缓缓抬起头，迎向那道冰冷的目光，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僵硬，带着歉意的苍白笑容，声音细弱蚊蝇，带着颤抖，“抱歉，将军……我有点不舒服，可能是低血糖了。”

索恩看着她，足足有三秒钟。

那三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最终，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仿佛接受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解释。然后，他不再看鹿玖，转身，在护卫的簇拥下，离开了会议室。

沉重的门在他身后无声滑合。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才重新开始流动，响起一片压抑的，长长的出气声。艾文雪快步走到鹿玖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放进她的口中。

“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还没完全恢复好？先去休息一下吧。”

鹿玖靠在艾文雪身上，逐渐恢复了过来，“没事的师傅，可能昨晚没休息好，有点低血糖，老毛病了……我坐一会儿就好。”

索恩最后沉默的那三秒，比任何威胁都更让她慌乱。那不是像简单的怀疑，更像是一种确认。

鹿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已经被他盯上了。

不能再拖了……

既然已经找到了预见中的幕后黑手，那就没有再瞒着秦砚的必要了。鹿玖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仲裁者”突然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或许就是为她而来。

会议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草草结束。

鹿玖拒绝了艾文雪送她回去的提议，坚持自己可以。她现在需要独处，需要联系秦砚。

她强撑着正常的姿态，穿过基地冰冷肃杀的走廊。每一步都感觉踩在刀尖上，仿佛索恩那双冰冷的眼睛就在暗处注视着她。

她找到一个偏僻的，没有监控死角的设备间，闪身进去，反手锁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她剧烈地喘息着。

鹿玖迅速激活个人终端上一个极其隐蔽的通讯插件。那是秦砚留给她的，利用基地内部冗余通讯频道构建的加密短波信号发射器。

她发送了一条经过多重加密，看似无关紧要的设备报修请求，里面嵌入了约定的会面地点和时间。

【今晚八点，出租屋见。】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亮起，鹿玖才感觉稍微喘了口气。她清除了操作痕迹，靠在门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恢复冷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鹿玖感觉自己的心跳稍微平复了一些，身体的虚脱感也被求生的意志压了下去。她整理了一下制服，深吸一口气，准备离开设备间，收拾收拾东西回家。

晚上，工作结束，暮色四合。

鹿玖换下制服，穿上便装，像往常一样离开基地。通往悬浮车站点的是一条两旁栽种着高大乔木，灯光相对稀疏的林荫步道。

晚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鹿玖步履匆匆，心中盘算着待会儿要和秦砚讨论的细节。

可就在她经过一片树影格外浓重的区域时，异变陡生！

斜刺里猛地窜出两道黑影，速度快得如同鬼魅，一人用力捂住她的口鼻，刺鼻的甜腻气体瞬间涌入鼻腔。

“唔——！”

鹿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强烈的眩晕感和窒息感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她拼命挣扎，精神力下意识地想要爆发，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袭击者身上似乎佩戴着某种精神干扰装置，让她的精神力陷入泥沼，难以调动。

鹿玖能感觉到袭击者动作极其专业，力量惊人，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哨兵或改造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