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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昼道:“你不要着急,这桩案子和几个月前张寅遇刺有联系,大理寺已着重调查,不出三个月,定会有结果。”

应圣上嘱托,这案子牵扯甚广,若是想将一片杂草连根拔起,必须排布许久。

林笙笙点点头,心中仍觉得无力。

【三个月,黄花菜都凉了!还有两个月便是戚贵妃生辰,等戚贵妃流产,再将罪名强加到太子……】

【戚贵妃流产……】

林笙笙心里像被榔头敲过一下似的,本不通畅的一些关窍骤然打开,她倒吸一口凉气。

前世,戚贵妃忽然昏厥,呼吸困难,最终滑胎,林笙笙一直以为是庆春宫内弥漫不散的藿香与丁香的缘故,可是如今再想……

藿香与丁香哪里来这么大的作用?就算流产也只会悄无声息流掉,而不是这般,如同中了毒……

中了毒,那如果说这毒就是藜芦呢?

【这也太狠了!戚贵妃狠起来连藜芦都敢尝试吗?就算为了扳倒太子?】

【云京毒药千千万,为何要选远在北地,中毒症状明显的藜芦?】

林笙笙坐在镜前沉思许久。

谢辞昼的目光一寸寸从林笙笙身上游走而过,他深吸一口气,若是他的推断没错,前世林家定然遭受了灭顶之灾,而这灾,或许与太子与肃王之间的争斗有关。

林巡恩是太子手下得力之人,若是连林家都倒了,那么前世……难道说,肃王当真争得了东宫之位?

怎么可能?圣上分明属意太子。

除非是有什么非要废太子的理由……

弃城?害得北地三城陷入敌手,以北敌之人的野蛮,定会将这些年对大雍的愤恨施加在城中百姓身上——

屠城。

谢辞昼几乎瞬间就将所有可能性想了一遍。他神色凝重,前世之祸,今生定不可再重蹈覆辙,若是林家倒了,林笙笙定然悲痛欲绝。

虽不知今生是否还有机会和林笙笙……

但是,就算她与旁人双宿双飞,谢辞昼也盼着她能平安顺遂,自在开怀。

想到这,胸腔里像是灌入了铁水,滚烫灼烧肺腑,刺得他几乎要流泪。

谢辞昼定了定心神,“林笙笙,你放心——”

而林笙笙已经自己梳完头,站起身打了个哈欠道:“谢大人,早些休息罢,你手上的伤已然结痂无需再用药了。”

谢辞昼下意识将受伤的那只手收回袖子下,虽然这伤没什么问题了,可是留疤的话却是大问题。

二人无言,各自歇息。

林笙笙早早在心中拿定了主意,所以睡得踏实,而谢辞昼心绪杂乱,在小榻上翻来覆去不得入眠。

林笙笙前世究竟是怎么……过世的?那时候她痛苦吗?他有没有陪在她身边?

谢辞昼越想越绝望。

他知道自己的冷漠也知道自己从前对林笙笙的疏离,自从母亲过世后,他便像被剜走整颗心一般,上有阴险狡诈金姨娘和薄情寡义的父亲,下有天真无邪的妹妹,若想在谢府守住王家基业,守住枕欢与他,必须绝情。

这么些年他绝了谢长兴的子嗣,堕了金姨娘腹中胎儿,断了谢云霜攀龙附凤之路,将枕欢守护长大,在朝中高步云衢,青云得意,将绝情奉为金圭玉臬。

可他独独忘了回头看一眼他的妻,那个磬其所有追随他、付出毕生浓烈情意的林笙笙。

并非所有情爱都是洪水猛兽。只可惜,这个道理他懂的太迟。

月色潺潺流淌,谢辞昼起身走到床榻边,拨开重重纱帐,坐在床尾。

林笙笙喜欢侧睡,一只手臂搭在脸颊边的软枕上,手指微微蜷曲。

因为常年制香,所以不曾留很长的指甲,也不曾染色,她的指尖在月光下仿若晶莹宝石,但是谢辞昼知道,虽像宝石,却不似宝石坚硬,她的手很软,只需轻轻触碰他的手,他就会瞬间心跳加速,心猿意马。

谢辞昼克制地收回目光,垂眸静坐在床尾,直到月落参横,花廊下画眉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才起身。

这一夜,林笙笙翻了三次身,踢了一次被子,还做了个短短的少年时的梦-

林笙笙天一亮就醒了,屋里漫着淡淡香梨气味,沁人心脾,谢辞昼早已不见身影。

“今日燃的香不错。”林笙笙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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