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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嘴里仍旧喋喋不休地往外骂,先是说他们之前侵犯人权搜身,对他们冷漠以待云云,紧接着又把矛头直直地对准了开枪的晏闻予,“你有什么权力随便开枪?!”
说他以权谋私,罔顾人命。
隋银在看清情况后就扭回了头,一双眼中的神色淡得很。
他不爱和人走得近,就是这个道理。
人性的复杂与瞬息万变,他懒得去看,只在乎被划入“领域”的自己人。
譬如问水、譬如某人。
晏闻予也没说话,将枪别回枪套后抬眼看了那男人一眼,轻嗤一声后坐下。
“你知道我师父的手多重要吗?!他的实验成果是你们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无知暴力狂疯子这辈子也做不出来的东西!!!”
骂声似乎为男人格外增添了什么勇气似的,越说越大声,仿佛这样就能体现他的“正义”。
听到他们累了几天救出来的人嘴里带着侮辱意味的话,石娄一直扬着的笑脸也放了下来,眉心皱着似是想发火。
却仍旧按下了脾气解释道:“进入高热期就说明他感染了丧尸病毒,就算还未曾变成丧尸,被抓挠也是会有丧尸病毒传染的,放任下去,你能承担后果吗?”
男人嗫喏了下,随后又理直气壮了起来,“那你们也不能直接开枪啊,把我师父绑起来不伤人就好了吗?!说到底还不是你们觉得自己权力大、可以随便开枪杀人!”
千钧一发之际,绑人怎么来得及。
要不是晏闻予拔枪的反应足够迅速,他们四人肯定是无碍的,但车上的人说不定都得死。
为了救谁呢?
石娄不欲再解释,神色冷了下去。
车边的郝喜将人贯倒后没再管,毕竟失去了行动能力,就撂在那空地上挣扎呻吟,要是活了,那也不用他们捆,要是没这运气,一刀子的事。
至于自诩“正义”的人要不要救,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好话歹话都摆上了明面,亦是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男人还在喋喋不休,这动静吵得乌夏都醒了过来,从车窗小心翼翼地探头出来看。
隋银敏锐回头时,恰巧看见乌夏盯着地上男人掌心的洞发呆,似乎是发现他在看,下意识地就往后缩了缩。
她在下意识地害怕。
这太正常了,毕竟都是没见过枪的普通人,本能害怕是在的。
……
第二日一早,又开始赶路。
那昨日骂了个够的男人此刻鸦雀无声地瑟缩在车内最后头,头都不敢抬一下。
原因无他——人没挺过来,刚失去理智想爬起来靠近活人呢,就被一刀子钉死在地上。
寒芒犹在。
醒过来的老夫妇也同样心有余悸,哪怕心之这样的举动是正确的、是在保护自己,对果决开枪的晏闻予却也不自觉害怕着不敢靠近。
就连隋银车上的乌夏,今早也没再和问水聊天。
晏闻予靠在副驾闭眼似是补眠,后头坐着的人换成了石娄,郝喜开车。
中途补充能量吃东西的时候,他还让石娄送了两个水果罐头过来。
这些天都是自己过来,顺便跟隋银调笑几句,现下却是让队友来送。
隋银抬眸往他们车上扫了一眼,隔着防窥玻璃看不出什么,但知道某人心情肯定不好就对了。
“石娄哥,你帮我问他要不要过来教问水打枪。”隋银淡淡开口。
至于这个“他”是谁,不用说都知道。
石娄的确受不了这股子发不出来的窝囊气,挠挠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老大应该是怕吓着小问水……老幺你别对他有什么想法,他这做法——”
“完全正确。”
隋银接上他的话,也是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了除冷漠外的另一面——护自己人。
“我不怕他。”他说完,问水也跟着从后座往前爬到隋银身上,仰头笑着眨巴眨巴眼睛,“我也不怕哦,叔叔非常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