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第10页)
祁泠才不管他乐不乐意,不高兴才好,早些厌烦了如此不可言说的关系更好。
门又被叩了叩,这回力道极小,还没风吹过来带来门扉的响动大。
伴着进来的声音也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娘子……娘子……”
是偷偷在一楼看着的银盘。她见何岫在门口站了会儿,说了几句话才走,知道里面的人醒了,才悄悄过来。
若是祁泠没醒都听不到,她穿好衣裙鞋袜,去开了门。
银盘在别的房里凑合了一晚,还是昨晚的衣裙,紧张兮兮地盯着祁泠,见她没事放下心,余光瞥见后面男子一角,又忙垂下视线。
“娘子,我去给你打水。”
祁泠点头,想起身后的祁清宴,又同银盘道:“多带些热水。”
毕竟里面还有一个大活人呢,银盘知道。
她端着盥洗的用具进来,服侍着祁泠洗漱,不一会儿,两人就出了门。
官驿院中站着许多人,内里有个矮些的半大小子,穿着一身青色棉袍,在人群中窜来窜去。
祁泠一眼瞧见了,心念一动,脚下步子加快,过去逮住了人。
正是本应在建业祁家的沉弦。
沉弦最近吃了不少苦,在建业风吹不着雨淋不到,顿顿吃得饱饱的。自从祁清宴和祁泠离开建业,他过得就是担惊受怕的日子,一路风尘仆仆,一顿饱饭都没上。
他确实干了坏事,此刻见到苦主祁泠,犹如病耗子见了猫,蔫巴巴的,想跑也跑不掉。
他这副的神情完全落入祁泠眼中,她心中已有些猜测,但还是先问:“你怎么来了?”
银盘跟着祁泠,双手叉腰,以一种非常不友善的目光盯着沉弦。
沉弦慢吞吞,犹豫过后还是如实说了,“娘子,我负责郎君的信件,来给郎君送信的……”
“好呀,”银盘听明白了,上前揪住沉弦耳朵,“我们娘子写的信,全被你通风报信给了三郎君,他才能找到我们是不是?”
祁泠也如此怀疑。
但她到如今还纳闷,明明祁清宴是赶不回来,怎么走了将近十日,结果能两日就赶到永安城来。
“是我,也不是我……”沉弦委屈又不敢委屈,眼里的泪花儿打转。
祁泠一直对他好,可他是郎君的人,是郎君将他带回府中,否则,他被好赌爹卖到风月所里,早被折磨得死掉了。
“就是你坏事。”银盘见沉弦可怜要哭的样子,松手,冷哼一声,不看他。
祁泠道:“沉弦,你说吧。让我知晓是怎么回事?你听的是他的话,我不怪你的。”
她家娘子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欺负。银盘又瞪了沉弦一眼,哼哼两声。
沉弦心里愧疚,一只手捂着红红的耳朵,银盘为了给祁泠出气是用了真力气的。
他丧着头道:“送到祁府的信,无论是给哪房的,其实都会先到琅玕院。信鸽听我的话,我也能仿各种样式的印章,先看过一遍,再送出去……”
祁泠听得神色不大好,未想到他竟在祁家这般只手遮天。那岂不是——她写回去的书信,全都袒露在他眼皮子底下。
她道:“他知道,为何会这么快赶过来?”
这与沉弦无关了,他将事情猜了个大概,感觉三娘子是有点倒霉,离得要是太远,再快的马也是赶不回来的。
沉弦道:“是燕郎君,他在赴任路上旧疾犯了,正在新城休养。郎君也一直在新城,一听到娘子要去淮陵的消息,郎君便往回走了。听贡承哥哥说,是打算接了娘子,送娘子到淮陵,他再去新城寻燕郎君的。”
“可没想到……听到娘子要成亲,郎君直接来了永安。”
沉弦说完,见祁泠面上没了表情,整个人愣愣的,不免担心,弱弱唤了声,“娘子?”
“无事。我没事。”祁泠转过头去,心里不免荒凉些。这便意味着,从她出建业的一刻起,无论嫁何家还是到淮陵,她都躲不开他。
她筹算比不过他,心思也没他多。
罢了。祁泠转头,几里外似乎落了雪,连忙不断的砖瓦上覆着白皑色,低矮的房屋后隐约见到起伏的山脉。
起码她离开建业一趟,尝试过另寻出路。
“三娘子,今日怎么心情不大好?”祁泠转过头,见是何岫,他笑着走过来,两只手背后,遮掩着何物。
祁泠当下打算与何岫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