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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真提议:“那以后我们偷偷的见,不让嫂子知道?”

傅守瞪了他一眼。

“我不想被嫂子误会,给人当姘头,”小兄弟强调,“假的也不行,我不演这种戏。”

柳拂风意味深长:“你还懂这个了?知道什么叫姘头?”

傅守耳根红了。

柳拂风意外,这是有情况了?去年春天分开时,这破孩子还懵懵懂懂,给青梅竹马长大的姑娘写信都写不明白:“唔,还没听你说说小莺姑娘情况,她现在如何了,嫁人了没?”

傅守立刻调开话题:“我来寻你,的确有事请你帮忙。”

柳拂风见他正色,也收起调侃:“什么事?”

傅守:“我舅舅去世了。”

柳拂风:“什么时候的事?”

傅守:“去年夏天,我们分开没多久之后……”

柳拂风知道他舅舅是谁,这孩子一旦交付信任,是一点心眼都没有,家里的事自己的事,全说,拦都拦不住。

东津港往北,偏远寒处,有个半环岛小渔村,人们大多以出海捕鱼为生,傅守就出生在那里,三岁时父母出海,为海匪所杀,独留他一个,没吃没喝,差点病死,他师父正好路过,见他实在可怜,捡了他回去,初时只是善心,并没想收成弟子,荣门有自己规矩,他师父等闲也不会有什么大善心,但他感念这份厚非,非要拜师,之后也就留在了荣门。

几年后,他遇到了他的舅舅,石望。

石望和他娘亲也是因为海匪侵扰,更多年前的惨战,整个村子离散奔逃,失去了彼此的消息,一直在寻找,最终兄妹也未能有机会再见面,他只找到了傅守这个外甥,非常珍惜这个难得的血脉亲人。

石望是沙海帮帮主,混的可以说相当不错,是个厉害人物,极具人格魅力,手下兄弟全部拜服,只听他一个人的,任何命令,不论多离谱,必定听从执行,全无怨言,只是这个帮派的定位,稍微有点微妙。

帮中所有弟兄,包括帮主自己,都是与海匪有血海深仇之人,所行所为,就是为了让海匪不痛快,所有的生意,都是抢海匪的生意,海匪抢别人的东西,他们就抢海匪的,找得到原主,知道原主还不错的,就给送回去,适当收点保护费,找不到原主,那就只能自己笑纳了,犒劳兄弟们也好,买装备也好,为下一轮干架做准备。

总之,帮里都是亡命之徒,刀口舔血的,有今天没明日,对比之下,荣门甚至算安全的,石望就没特意向外面公布,也叮嘱了傅守,这事没几个人知道。

“我这次来京,是要找一块牌子,”傅守比划了下,“金镶玉牌,大概这么大,是沙海帮信物,舅舅亲手做的,丑的别具一格,想假冒都假冒不了,他说过,若有一天他意外过身,这牌子谁拿着,谁就是下一任帮主。”

柳拂风:“这话……他手下人都认?”

“认,”傅守叹了口气,“那是群死心眼的,认为我舅舅那么厉害,就算面临死劫,也一定能把牌子交代好。”

柳拂风:“牌子在京城?”

“不确定,”傅守犹豫了下,“本是丢了,荣门下面的小兄弟‘荣’来的,你知道我们的规矩,除了三不偷,还有一条,举凡偷来的东西,必要在场子里留晒三日,三日之内,有人找过来,够本事,又出得起价钱,那这东西可以坐下谈谈,三日后,没人来找,没人关心,那这物件怎么流通怎么出手作价几何,别人可就管不着了,逾期谁来找,都不占理……”

柳拂风明白,这里面有很多操作空间,荣门算是旁门左道,不光彩,但是规矩立下了,门内所有人都得遵守,也是盗亦有盗,事事不做绝,彼此留一线的意思,但傅守这么说,意思就是——

“未至三日,东西丢了?”

“是,”傅守绷着脸,“这是挑衅,事关门派脸面,荣门必须得找回来,平了这个事,我作为两边都信任的人,被派出来办事。”

柳拂风:“既是去年夏的事,为何今年才……”

“因为舅舅遗言,”傅守垂眼,“可能他早有什么预感,去年春日为我接风时,他曾提过,若他意外不幸,要我不可轻举妄动,至少为他守一年,才可离开,当时的话,帮里叔伯们也听到了,便都没有催。”

柳拂风:“你舅舅什么时候去世的?可能确定意外还是他杀?”

“就在牌子被偷走的那三天内,我不确定是哪一种,但感觉有蹊跷,”傅守看着柳拂风眼睛,“我想请你帮我理一理,真相到底如何。”

柳拂风颌首:“当时你在场?”

傅守摇头:“不在,我到时,只看到了舅舅尸体。”

柳拂风:“看的可清楚?处处都看到了?”

傅守点头:“舅舅没有娶妻,没有子女,是我收敛濯洗,打幡下葬的。”

柳拂风颌首:“如此,把你看到的痕迹,事无巨细,全部说给我听。”

……

“哥你看到了么!就是这里!”

前方烈阳高照,高楼耸立,门脸讲究,装潢高档,气势一看就非富即贵,哪里是寻常人能消费得了的。

熙郡王顶着一身不愉快的气味,带着殷归止来到了醉风楼前,看看他哥脸色,下意识给挚友找借口:“挚友看着不像坏人,也从来不大手大脚,还是顾着这个家的,一定是别人引诱他犯错,哥你可千万别太冲动,一会咱们进去,可不能直接打人……也别踹人!”

殷归止忍了这个味道一路,忍无可忍,拎着臭弟弟往旁边一扔:“你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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