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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乖乖听话,不要惹嫂子更生气才好。
还得迅速洗个澡,身上这汗味,自己都忍不了了!
阳光滚烫,晒的人不舒服,柳拂风却走不快,太累了,双腿跟灌了铅似的沉,他倒是想再用轻功呢,奈何心有余力不足,好在甜杏味道很好,软软糯糯,淡淡的甜,满满的香,很能慰藉人心。
思绪漫无天际的飞,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哄嫂子,甜言蜜语看来不太行,显得油腻,不真心,嫂子也不爱听,可他也不会别的啊……不行就老办法,跪搓衣板!
好歹算个苦肉计。
手心突然一沉,多了东西,好像是纸?信?
柳拂风迅速转身,却分辨不出是谁,街上人太多,这里店铺刚好在搞活动,吸引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
回到家,他才打开这张纸,竟是彤夫人写的,感谢他今日公堂仗义执言,还她和虞夫人清白,问他近日是否顺心,日前所思,可有得偿所愿?
信里提起五月初六午后,她祭拜完故人,自深山归,山间路险,人迹罕至,她的独轮马车坏在了路上,耽搁了很久,还好有他帮忙,他分明行色匆匆赶路,不方便停留,还是帮了她,她当时并不知他是谁,无处感谢,今日堂上才认出来,稍后会有礼物奉上,请他一定不要拒绝,至少当时身上穿的破损衣裳,容她聊表心意。
——深山无人,瓜田李下,当日之事不便与外人说,君之要事,妾身亦不便过问,但受君恩情,无以为报,日后但有需要,尽可提出。
柳拂风瞬间就明白,心里说的是哥哥,哥哥曾在五月初六午后,见过彤夫人,还顺手帮了忙!
衣服破损,行色匆匆,赶路,要事……所以哥哥那时真的没有生命危险,但情况也很紧急,根本来不及做更多事,或许帮完彤夫人,又陷入了追杀危机。
信上字迹稍微有些潦草,看得出来写的很快,公堂案子才审完,彤夫人也的确有点忙,只是这措辞,看似大大方方感谢,实则言辞很讲究,字字可琢磨,像在提醒什么……彤夫人很擅长话里有话,就像那夜和虞夫人说话一样。
彤夫人聪慧,大概猜到了什么,写的比较隐晦,时间地点当时状态,她都点透了,但这封信绝非要挟,真正要挟,不该这么操作,她应该知道写出这封信,他会警惕她这个变数,但她不怕——一个坦率的,不想利用这件事谋利的人,不应该害怕。
她或许也不是今日才看到他的脸,‘认出’他是捕头,但今日公堂之事,让她决定投桃报李。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想把自己卷进危险里不是?
所以这是……做好人好事的回报?
柳拂风注意到,彤夫人说,哥哥离开的方向,是往东的,她还不小心窥到了他手里紧紧握着的细长竹签,上面有两个字,好像是……丁辰。
丁辰?
人名?谁?什么人名,会刻在细长竹签上?
哥哥做事向来谨慎,对他这个亲弟弟,嘴都严成那样了,很少会暴露自己身上的东西给别人知道,所以还是危险了,全副心神都在应对接下来的危机上,无法分心顾及它处,而彤夫人又太聪明……
柳拂风快速思索,接下来怎么办?
危机越滚越大,这事似乎触及到了隐藏势力,朝廷三司,甚至肃王……难度之大,好像自己一个人无法妥善解决,盐铁转运,三司,他一个小小捕头,往哪打听官场上的事?
信息受限,就会像聋子瞎子,无处着手,是不是得想办法,找别人帮忙,或者……借个力?
那谁最好借?他在京城又不认识什么大人物,完全没有人脉,关键自己还揣着秘密,不能暴露!
他连眼前的事都处理得一团糟,嫂子都被他气跑了,还没回来……
柳拂风烧了信,蔫蔫的脱衣服,准备洗澡。
水汽氤氲,午后阳光变得安静温煦,四外无人,独处时刻,仿佛什么情绪都可以释放,尖锐的,锋利的,寂寞的,委屈的。
眼睛被热水熏的有些潮湿,头往浴桶里一扎,脸也湿了。
是不是小时候太不听话,总是让哥哥操心,害哥哥被坑,所以老天爷让他来赎罪?
如果可以,他想替哥哥面对危险的,他不怕,他愿意分担,甚至独受苦难,老天爷能不能大发慈悲松松手,让哥哥顺利脱险,让嫂子安全开心?
……
肃王府。
殷归止根本坐不住,亲自去刑房问供丘仲理。
丘仲理当然不服,莫名其妙被抓,头一罩嘴一塞,连句话都不给,他可是朝廷命官!
可头上黑布拿开,看到面前站的是肃王,他就硬气不起来了:“我……下官,下官就是想升官,什么都不知道啊!”
“看来你很知道本王要问什么。”
殷归止手中短刀滑过对方脖颈:“什么都不知道,就能接手吴志义的差事?”
丘仲理汗都下来了:“下官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