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页)
陈复年静静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暗沉,看不出太多情绪,被自己紧紧压制着。
良久,陈复年放下手里把玩的笔,抬起凳子放在闻培身侧,又坐了上去,按住闻培的凳子倏地转动半圈,让他正对着自己,语气听不出指责还是无奈:“你怎么气性那么大。”
闻培蹙着眉抬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狠劲,喉结上下滚了滚,没有说话。
“那五十块钱也是别人给的?对方有没有说什么,为什么会给你那么多。”
闻培眉眼没有舒展开,只是目光发沉地望着他,像要将陈复年看穿一般;陈复年试图跟他讲道理:“你知不知道你脾气很差。”
闻培反驳:“是你不好!”
陈复年扯了扯嘴角,不顾及他的智商,问出一个很难的问题:“那我怎么样才算是好?”
一句话成功把闻培问住,他睫毛微微颤动,不是无话可说,反而在思考这个问题。
陈复年见他迟迟答不上来,又道:“事事顺着你才叫好?”
“那你怎么不顺着我。”陈复年冷淡而平静道:“我现在觉得,不顺着我的你很不好,很讨厌。”
闻培浅棕色的瞳猛缩了一下,仿佛陈复年说出这世间最残忍的话,眼底流露出的情绪,让陈复年心脏微微抽了下。
陈复年短暂地获得一丝快感,紧接着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取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一种感觉,心脏上像是无端长出一根红线,而他清晰地感知到,红线的那头被谁操控。
即便陈复年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以为,这件事大概会不了了之,毕竟从那句“很讨厌”之后,闻培一直没有说话,背影都带着沉默。
晚上睡觉时,两人的气氛也没有转换回来,陈复年犹豫过是否该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没有必要。
直到陈复年即将沉沉睡去,另一侧的闻培,却像是再也不能忍受,他毫无征兆地转身,环住陈复年的脊背,小臂绷紧的青筋蜿蜒而流畅,越收越紧,丝毫不担心被陈复年本人发现。
他声音压得很低,掩盖不了其中的伤心、愤怒、又或是不满,“……绝对不可以。”像是一声极为认真的警告。
陈复年懒散地撩开眼皮,睫毛微颤,他太困也太烦,不计较闻培的过于靠近,以及这个叫人喘不过气的拥抱,甚至低低应了声:“嗯,骗你的,不讨厌。”
无所谓了,陈复年昏昏沉沉地想。
纵容闻培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醒来陈复年又被压得死死的,闻培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脸埋在陈复年颈窝,手臂搭在陈复年身上,那根欠刀的玩意,热气腾腾地di在陈复年侧腰上。
陈复年忍住想揍他一顿冲动,只是冷着脸把闻培叫醒:“起来。”
难得两人一起睁眼,闻培总算意识到自己在抱着陈复年睡觉,他本人没有任何不适,觉得怀里像揣了个热乎乎的大暖壶,暖洋洋的舒适。
只有一点,某个地方涨涨的,本能催促着闻培该做点什么才能缓解,他脑海里却没有概念可言,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作为交换,闻培十分大度地说:“你也可以,抱我。”
陈复年白了他一眼,扯了扯唇角,没吭声。
这天来到镇上,陈复年有些心不在焉,送走一位客人,他望着远处走神,耳边是孙天纵极力跟一个男人推销碟片的污言秽语,什么日本、剧情、捆绑……
孙天纵成功推销出去,心情大好,跟陈复年琢磨:“下次要不要进点欧美的……好几个人问了。”
陈复年没回,冷不丁问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