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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黑化(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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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思忖了片刻,半情不愿地给指了路。

***

时间刚刚好,今日是第七日,他刚一从鸢尾楼出来,天色已经从一片漆黑慢慢褪成了浅浅的灰,黎明已经带上了深秋的冷意。

穆远随便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将手腕受伤处缠了几圈,臂弯间搭上一间大氅,就径直向西市疾步走去。

他走了一阵身子有些微微发热,下意识抬起手腕,却发现没有表可以看时间。

不知道是他走得慢,还是东西两市即便抄近道路也很远,他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身体某处骨骼错位咯嘣声,浑身的酸痛感片刻都不曾停息,丰泽不会真把他胸口的肋骨快给整断了吧?

还有这死系统,也没说过闫慎黑化会直接影响到他的生命安全!

还有这闫慎,要是没事倒是回来快些啊!动不动搞什么黑化……

人在身体不适的时候,一分怨气都会被万分放大,他满心怨气地将地上的石块一脚踢出了几米远。

石子咕噜咕噜地滚到了马蹄之下,打了个转慢慢停了下来。

闫慎勒了缰绳,却迟迟没有下马的动作,眯了眯眼才看清来人是穆远。

他来这做什么……

穆远背对着晨光,疾步走上前去,闫慎看着对方向自己走来,反应了一阵,才翻身下了马,可还没等他开口,穆远却一把捧住了他的脸。

他立刻愣在了原地,穆远的掌心很热,热得他不自然地偏了偏头,薄唇微动,正想开口问这人又在犯什么病,这里大街上一个鬼影都没有,有什么装深情的必要。

事实上闫慎要是能看见自己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便不会觉得有病的是穆远,他现在才像是一个病秧子。

穆远刚刚心里不爽快,抬眼看见闫慎,只见他脸色一片惨白,浸在晨光的冷色里越发看不见一丝血色,闫慎本来就偏瘦,藏蓝色绣云纹束腰长袍直直垂下,远远看去整个人单薄的一片,脚步虚浮,虽说是牵着马走来,好像下一刻就要被马拉倒一般,如此这般,任他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走近之后,这人额前的头发还湿湿的,他都怀疑闫慎是不是和人打架失了手掉进了水坑里。

闫慎抿着唇,依旧摆出一副狠厉冷峻样,可偏偏穆远这瞎子觉得眼前的少年狼狈得有些可怜。

他下意识蹙着眉,捧向闫慎的脸,皮肤下冰凉的触感冻得他一个哆嗦,闫慎不仅额发是湿的,连带着衣襟都湿了一大片,穆远的视线落在他的脖颈处,不知是谁的血……都已经干了。

他垂眸片刻,把臂弯的氅衣散开,给浑身冻成一根冷梆梆冰棍似的少年披上,他边系绳带一边道:“大人这是在河边同人打了一架,打输了?”

闫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穆远给他披着衣服,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人说的话上,盯着穆远质问道:“你哪只眼睛觉得我会输?”

穆远系好氅衣,轻笑道:“哦,没输啊,看着眼睛红红的,以为被欺负了。”

闫慎的眉头都要拧成一团了,这人是把他当三岁小孩哄吗!

穆远后退半步,绕到他身侧,从他手里拽过了缰绳,温声道:“衣服还是湿的,骑马吹风太冷,我们走后回去,这大氅厚实,您走回去身子能暖和些,我给您牵马。”

闫慎见穆远在这,便知丰泽已经抓住了,他侧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穆远心道他要是说等他,不用想都知道他会说两个字:“多事。”

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穆远随口道:“丰泽被长风带走了,至于我,散步,活动活动筋骨,正巧遇上了。”

他佯装伸开双手转动胳膊,结果真的“咯嘣”响了一下,面上憋着的苦色全从写在眼里了。

闫慎顿了片刻,没说话,转身便走了,走了几步发现穆远没跟上来,他回头道:“怎么,还走不走了!”

穆远离得七八米远,颇为无奈的指了指旁边的马,尴尬道:“我走,它不走……”

闫慎瞧着自己的宝贝马儿趾高气昂与穆远对峙的样子,眼神稍稍闪动了一下,他侧过头去,用舌尖轻轻抵了抵左腮,整理好表情之后,手指置于下唇吹了声口哨。

穆远还没看清闫慎刚刚是不是在笑!他一个踉跄差点被这马给拽趴下。

远处晨光已悄然亮起,拉长着万物的影子,一人在前面悠哉散着步,一人被一只脾气颇为暴躁的马拉着走。

***

日头刚刚升起,东市已经有小商小贩摆出了摊子。

系统在穆远面前展开了一副东市地图,东市处于繁华地段,能住在这里的多是达官显贵。一般百姓多是住在西市。

金手指没有一个,工具书倒是备得很齐全。

闫慎走在前面,眼看要直接拐进右边,穆远立刻拉住他的胳膊:“大人,大理寺应当朝北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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