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哪儿也去不了(第2页)
“再亲自教教你,何谓规矩。”
文俶耳根瞬间烧得通红,却仍硬撑着不服输:
“你……你胡说八道!我与阿文之间,是两情相悦,你凭什么——”
“凭什么?”
他截断她的话,语调陡然变得森冷。
“凭本座一纸奏呈,就能让你还未跨进宫门,先去诏狱里走一遭。”
“你敢!”文俶已是气急,可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侯羡俯视着她,笑意淡得似冰:“你那点见不得光的事,都是和谁?”
“本座吗?”
“还是,现在满京城,都可以看你在马背上被人骑得忘了姓氏?”
文俶心口猛地一震,像被人当胸刺了一道。呼吸滞住,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半个字也挤不出来。
她眼眶一热,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来,啪嗒嗒嗒砸在他玄甲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滚烫得像烙铁。
侯羡本是被怒意冲昏了头,故意说狠话堵她的嘴。
可这丫头当真红了眼、哑了声,他胸口却突然钝痛,像自己亲手把最娇嫩的东西揉碎。
“你到底想怎样……”
她哽咽着被逼出这一句,声音碎得几乎听不清。
侯羡喉结滚了滚,终究只冷冷丢下一句:
“把嘴闭上。”
“等到了地方——”他顿了顿。
“别又累得张不开”
……
马速未减,长街两侧的灯火被甩成一道道模糊光线。
自入城门内不到一刻光景,玄甲卫已悄然收了阵形,遁入街巷暗影,唯剩侯羡一骑独行。
铁甲远离,蹄声渐缓,被中秋将至的市井喧嚣彻底吞没。
卖糖人的吆喝、兔儿爷的泥哨、猜灯谜的笑骂,混着酥油与桂花的甜香,一股脑儿涌进鼻尖。
侯羡终肯松了缰,也松了氅衣,让文俶从他怀里探出半个脑袋
她一抬头,便撞进满街灯火。
两侧摊位连绵不绝,红纱宫灯、琉璃走马灯、冰糖葫芦映得人脸通红,桂花糕、蟹黄月饼、芋魁堆得比人还高,热气蒸得夜色都甜腻腻的。
文俶眼睛一下就亮了,像两颗刚被擦净的琉璃珠子。
她忘了哭,也忘了方才那场羞辱,只顾把鼻尖贴到氅沿外,贪婪吸食着空气里混着糖炒栗子的香甜。
侯羡垂眼看她。
那点被泪水洗过的红晕还未褪去,偏生又被灯火映得娇艳欲滴,像极了晨间打着露水的林檎。
好想咬一口。
他喉结动了动,忽然勒马,在一处卖花灯的摊子前停住。
摊上挂着各式兔子灯,毛茸茸的耳朵,红宝石似的小眼睛,晃得人心口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