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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渐渐蔓延,行尸尖啸声中多了年轻弟子的哭嚎与惨叫,萦绕在血色夜穹下,悲壮惨烈。
聚灵阵中的掌门们也不好受,修补结界需要庞大灵力,他们此时丹田已完全枯涸,甚至需要燃烧本源灵力,但最后的一丈窟窿却是死活无法修补,偏偏他们若是停止,修补阵法将会功亏一篑!
洛家主修为不过化神,灵力早已枯竭,靠着他周边几位掌门的灵力扶持,这才没有倒下,他此时急呼道:“宗主,没有玄阴令根本无法修补最后的破损处,还请宗主赶紧将云唳填阵吧——”
此话一处,全场的人都眼前一亮。
是啊,不是说那位玄阴门余孽藏了玄阴令,此时正是让他为了苍生贡献自己的时候。
“洛家主说得有理,他父亲云琅走火入魔为害仙门,这犯下的罪孽就该让他来弥补!”
“没错,而且他修为尽失,早就是个废物了,应该自己乖乖填阵,至少不会死的那么窝囊。”
……
一声比一声高的喊叫几乎盖过行尸尖啸,司辰欢环视过一张张狂热的脸,面色越来越难看。
白宗主似乎是“盛情难却”,终于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道:“既然如此,只好委屈他了。”
随着他的话落,悬停在半空的药宗飞舟上,两道青色衣裙翩跹而落,露出两张相似的脸庞。
是白芷和白落葵母女,她们竟然还在飞舟上!
司辰欢死死盯着她们中间挟持的少年,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
云栖鹤仍旧穿着鸿蒙书院的弟子服,鲜亮白衣在黑沉的荒野上格外醒目。
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任由白芷和白落葵将他带往结界破损处。
一丈长的漆黑窟窿近在眼前,行尸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拥挤着从窟窿中伸出无数双苍白利爪,只要有人靠近,便会被撕得粉碎。
众目睽睽下,白芷松开了云唳,掏出佩剑清剿拦路行尸,她身后白落葵继续带着云唳朝窟窿靠近,想要把人丢进去。
就在她脱手的瞬间,惊呼声四起。
因为一道仿若流星的身形穿过重重鬼气,几乎贴着窟窿的鬼爪险而又险接住云栖鹤,下一刻急剧退去。
四下哗然一片。
“那是谁?莫不是被邪魔附体了!”
“是鸿蒙书院的司酒,前几日刚升到化神期的修士!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了,怎么会有人修为提升这么快?严查司酒、严查鸿蒙书院!”
“查什么查,大家都快死了!赶紧去抓住他,把云唳抢过来。”
数道身影快速升空。
司辰欢单手将云栖鹤护在身后,不知为什么,他救了云栖鹤后,后者一直默不吭声,只用黑沉的目光盯着他,那眼神有些莫名的怪异。
但如今形势紧急,司辰欢将那些异样埋在心底,警惕地看着前方几人。
白芷、白落葵、方凌霄……
司辰欢舔了舔干涩的唇,目光沉着而坚定。
他虽然灵力不足,打不过这几人,但如果只是逃跑,加上些法器,未必不能……
“噗嗤”
细微的声响伴随着钻心剧痛。
鲜血一滴一滴,从泅湿的左臂衣服上滴落。
司辰欢身形晃了一瞬,不敢置信地看向身后的人。
然而对上的却是一双邪气四溢的眼。
明明是同样的脸,但眼神、表情全都多了一层诡异的陌生。
司辰欢的目光一凝,他慢慢松开了手,惊疑不定问:“你是谁?”
他不是云栖鹤!
对面那“人”的右手濡湿,鲜血滴滴答答掉落,是方才刺穿司辰欢左臂的手。
他遗憾道:“才刚刚掌控这具尸体,刺错了地方,放心,下一次,就会把你的心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