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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鹤手一停,“怎么了?”
司辰欢睁开了眼,示意他继续,而后慢悠悠道:“想当年你逼我读书练剑,后来又是你躺着我干活,如今终于风水轮流转,我也能好好享受一番了,正忆苦思甜呢。”
如果他屁股不疼就更好了,虽然也不全是疼了。
司辰欢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被云栖鹤的话打断:“说到这,我父亲留给你的东西,却还未曾给你。”
嗯?司辰欢讶然,身体都微微坐直了些,琅玉仙君怎么会给他留东西?
然后便见云栖鹤手中拿出了一个宝匣,镶金嵌玉,一看便很值钱的样子。
“这里面是玄阴门真传,当年被我藏起来了,未曾被仙门发现。”
真传?司辰欢曾听说过,当年玄阴门覆灭后,很多术法流落到各个门派,但真正的真传却从未有人知道,谁曾想,竟然就藏在当初他们以为的“废人”身上!
“这、不太合适吧……”司辰欢咽了咽口水,虽然很好奇,但还是婉拒了。
所谓真传,便是只能传自家人,司辰欢反应过来,这大概率是琅玉仙君给儿媳妇准备的礼物,他和云栖鹤……至少现在他觉得不太合适。
“这就是给你的,不会有其他人,你若不要,便丢了吧。”云栖鹤将宝匣塞在他怀里。
司辰欢忙小心翼翼接过,瞪了他一眼:“这可是你爹留给你的,怎么能丢了。”
然后,他捧着匣子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没能抵住“玄阴门真传”的诱惑,好奇地打开了宝匣。
在看清里面东西的第一眼后,他猛地关上盒盖,表情诚恳道:“我觉得,其实丢了也不是不可以。”
云栖鹤低低笑出了声,拨开他的手,打开了宝匣。
只见匣中明黄色软布上,静静躺着一本不过巴掌大、却足足有三指厚实的秘籍。
云栖鹤将秘籍拿出,放在司辰欢手上,然后将宝匣放入储物戒中。
司辰欢捧着这本修真界趋之若鹜的真传,却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我刚说我也能躺着休息,你就拿这个出来,不会是打着叔叔的幌子,骗我修行吧?”
司辰欢警惕地瞪向他。
云唳道:“我若想让你修炼,还用骗吗?”
司辰欢嘟嘴:“这是什么话,我也是有峥峥傲骨的,说不学就不学!”
“你不是对魂印很感兴趣,这本秘籍,便是学习魂印的”,云栖鹤开口,目光落在他脸上。
果然,听见“魂印”二字,司辰欢一愣,脸上的轻松消失了,刹那间划过的神色却是冷厉无比、甚至带着杀意。
不过,这丝异样很快消失,剩下的便是司辰欢一贯的插科打诨,“既然是琅玉仙君的一片心意,我肯定学。”
云栖鹤垂了垂眼,若有所思。
司辰欢将秘籍放在手心中,装模作样地拜了拜,然后放到床头:“学是要学,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他直起身来,床被滑落更多,露出他整个赤露的上半身,司辰欢抿了抿唇,表情严肃了些:“给我穿衣服,我有事要同你说。”
司辰欢抓紧时间享受云栖鹤的服务,穿上雪白内锻,绛红衣袍,因是在房间内,便未曾佩戴束腕,一头长发也只是用白色发带虚虚一拢,垂在肩侧,难得显出几分柔和。
“去外间吧”。
两人来到外间坐下。
方桌一边,靠窗放置的美人榻静静立着,那上面曾经躺过齐家主的遗体,司辰欢视线扫过,有些犹豫。
云栖鹤知道他要说什么,抬手覆在他手背,发过来安慰道:“没事,我早已知道了,你把爹的遗体,放出来吧。”
司辰欢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方才将这储物戒中云琅的尸体,小心放在了美人榻上。
红黑交叠的华丽衣袍,空荡荡垂落在美人榻上,里面是一具薄薄的伶仃白骨,骷髅头上两只空洞漆黑的眼窝,朝向着他们的方向,如同是无声注视。
飞舟窗外流云变幻,晚霞灿烂的光辉照进屋内,在白骨周身度上了一层光晕,晃神间,司辰欢似乎看到了那强大无匹却又温柔的琅玉仙君,对着他们露出笑容。
“云唳……”司辰欢看着这具空荡白骨,自己都忍不住鼻头泛酸,他侧身去看云栖鹤,想着要安慰一二。
出乎意料,云栖鹤的表情很是冷静,虽然他看向白骨的目光仍带着哀伤和痛苦的,但那情绪的波动很淡,像是藏在了他坚冰般的平静之下,总之,比起眼中泛起泪花的司辰欢,他似乎才更像局外人。
“你、不会是伤心过度了?”他越是平静,司辰欢就越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之感,小心翼翼拉起他手,轻轻拍了拍。
云栖谷鹤反手拉住他,十指相扣,他对司辰欢摇了摇头,”父亲去世多年,我早已接受,你来。”
他拉着司辰欢上前,然后微微俯身,是个恭敬的动作,对着美人榻上无知无觉的白骨道:“父亲,这是司酒,我将他带到你身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