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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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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煊看了眼陆炳生说:“岳父不必送了。”

说完,目光再次落在陆晚身上,“下午我再来接你。”

陆晚轻轻摇头,黯淡的目光像蒙着一层灰,粉唇不自觉拉成了直线,微风拂过,她耳畔的步摇轻轻晃动,“我自己回就行,没多远,公务要紧,世子不必特意跑来。”

她如此体贴,倒让傅煊生出一丝不忍,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如刀削般俊挺,剑眉下那双凤眼柔和了两分,“届时再看。”

两人之间生疏又客套,全然不似新婚的小夫妻。陆炳生瞧在眼中,只在内心微微叹口气,也没多说什么。

很快便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卫氏并未出席,只让丫鬟过来传了话,说身体不适,不过来了。

陆炳生沉默了一瞬才道:“既不适,那就好好休养吧,咱们仨吃。”

席间,陆青煦一直在活跃气氛,一顿饭吃得倒也算和谐。

用完午膳,陆青煦才过去探望卫氏,他走后,陆晚便屏退了丫鬟,随着陆炳生去了书房。

窗外一株梧桐树探出枝桠,几只麻雀落在了枝头,啾啾声清脆清扬如玉珠落盘,衬得室内愈发寂静。

陆炳生示意她坐下说,自己也坐了下来,他误以为陆晚是想替陆盼求情,率先截断了她的话,“我主意已决,你不必为她求情。”

陆晚没想求情,虽然她是自愿服的毒,陆盼也存了害人之心,下毒本就不对,犯了错,理应付出代价。她做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轻拿轻放,她只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陆晚将礼单递给了他,说:“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这四抬嫁妆是老家添的,爹爹可看过单子?”

陆炳生点头,嫁妆多了什么,他心中有数,又将礼单给了她,“给你你就拿着,你一个堂伯从事了商贾,我也资助过他一笔,看我不肯要分红,他便折成嫁妆给了你,你收着就行,不必告诉你母亲。”

这解释倒也说得过去,最后一句话,却让陆晚心中又沉了沉。

若真是堂伯给的,为何要瞒卫氏?

陆晚踟蹰了片刻,终是问出了口,“爹爹,母亲并非我的生母,对吗?”

她话音刚落,突然传来“砰”的闷响,一只呆头呆脑的麻雀,飞进了室内,撞在了镂空博古架上,扑棱着翅膀东倒西歪地飞走了。

陆炳生神色不变,只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胡说什么,你就是晚儿,谁在你跟前乱嚼舌根了?你母亲,还是赵嬷嬷?”

他这态度,摆明了不会坦诚。

他初来京城,每天很多应酬,陆晚也不想惹他心烦,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我和母亲一点都不像。这不是怕您找错了吗?若没我,说不准妹妹就能如愿嫁给世子。”

“别听你妹妹的胡言乱语,这桩婚事,打一开始就只属于你,她就算想抢,也抢不去,晚儿,你既已出嫁,就安心和世子过日子。”

清楚从他这儿得不到想要的,陆晚也没过多问,从陆府出来时,申时刚过,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在外候了,陆晚掀开帘子。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百子图地毯,傅煊正倚在梅花纹靠枕上,腰间玉带更显得他肩宽腰窄,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本书,骨节处泛着冷白的光。

陆晚略有些诧异,“世子?”

陆晚本以为他只是客套一句,没想到真来了。

傅煊微微颔首,拜完堂,他便丢下了她,合卺酒都没喝,这两日又一直在忙公务,也没在府里多待,两人既已成亲,傅煊总得给她一些体面,是特意拐来接的她。

看她这反应,似乎并不期待他来接她,傅煊神情微顿,淡淡解释了一句,“恰好回府取个东西,顺道接一下你。”

陆晚点头,坐在了他对面,她生了一副弱柳之姿,小脸巴掌大小,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此时,眼睫低垂,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端的是我见犹怜。

傅煊这个无甚同情心的人,都多看了她一眼,锦衣卫耳目众多,哪怕不曾让人调查过陆府,傅煊也知晓一些事,好比卫氏待她不算好,两姐妹的相处也不算和睦,陆盼还曾质疑过婚事的不公。

傅煊并未深究,眉头却不由蹙了蹙,在自己娘家尚要受委屈,性子如此软,在国公府只怕也讨不了好。

旁人暂且不提,单他母亲都够她喝一壶的,反倒是其他人好笼络一些。

马车途经安平街时,暮色已浸透青石板路,沿街店铺的灯笼依次亮起,夜风一摇,恍若流淌的星河,马车走到中间时,浓郁的甜香味涌入鼻端。

傅煊喊了声停,车帘掀起时,她听见傅煊让小厮打包一些糕点,陆晚不由抬眸,他的侧脸被灯笼染成橙黄色,修长手指握书的模样,竟比执绣春刀时多了三分烟火气。

回府后,傅煊让人将糕点给老太太送去两盒,给陆晚留了两盒,几个妹妹也各送了一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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