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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小声,“那会儿我还刚当上狱卒,轮不到照顾太子的差事。但听我们班头说,文宁太子是个好人。”

岑篱沉默着点了点头。

她又看了眼监牢,向狱卒道:“走罢。”

岑篱此行是来见御史大夫的。

一身囚服的老者背身朝着监牢的大门,一旁木板子隔出来的放饭口处,端端正正地放了一碗杂粟饭。

见领着岑篱的那狱卒过来,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卒面露慌张之色,“头儿,可不是我们磋磨他,是这老头他自己不吃。”

监牢的大门是木栅栏的,里面的老者能清楚地听到外面的话,却仍旧是背身向内坐着,一动不动。

岑篱上前一步,“朱大夫当真以为,绝食明志能留个清名在身上?还是觉得能以此逼得我大父回心转意?”

听到这动静,里面的老者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转过身来。

“阳嘉郡主?”似乎极意外看见岑篱,他脸上僵硬的褶皱都动了动,又默然了片刻,他嘶声开口,“老夫未曾想,来此处的竟是郡主。”

“法不阿贵,绳不挠曲[1]。我父亲耗尽心血修整齐律,并非为了被人歪曲事实、肆行诬陷的。”

【作者有话说】

[1]《韩非子》

第36章

朝中的波澜并未随着岑篱面见正崇帝停止,而是越卷越大,就连四年前的先太子巫蛊一案都被翻了出来。起因是先前随着少府一同被押入狱中的一个织工抵不住拷打招供,四年前东宫内发现的巫蛊,正是他偷偷埋入东宫地下的。

正崇帝勃然大怒,下令彻查,但织工早已畏罪自尽,线索就断在了这里。

若这织工直接招供了受谁指使还好,但留下了似是而非的一句话便自尽狱中,正因为铸币一案人心惶惶的朝堂越发风声鹤唳。

几日后,栾都侯府。

苏之仪亲自带人上门宣的旨。

这条街上原本尽是贵胄,但短短数月之间,一家接着一家被抓走。朝堂上的风声如此,故而早就有人派家仆守在了街巷口,远远地看见人来便赶紧会主家禀报,栾都侯府也是如此。

栾都侯像是早便料到了有这么一遭,得到家仆禀报也并未慌张,只是叹息,“早知如此,何必择什么时机?白白搭上了我儿的一条命去。”

石茂通强忍着慌张,看向栾都侯,“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栾都侯:“还好我早有安排,以送葬幼弟为名让你早早回乡,再以家仆假扮送葬之人,令你暗中回来。如今他们还以为你在栾都,前往抓捕也需要些时日……你现在换身衣服,从偏门出去,去寻鲁王世子。”

“父亲意思是……先下手为强?”

栾都侯微收下颌,浅浅地了一下颔首,对儿子交代道:“告诉他‘如今宫中正因重掀巫蛊之事人心惶惶,宫人必定人人自危,若要动手,没有比这再好的时机了’。”

看着栾都侯交代完了,就要出去迎旨,石茂通不由低喊了一声,“父亲!”

语气带惶急。

栾都侯:“去吧。若此事成,为父也当无事。”

*

当天夜里,谢定借着自己值守宵禁的时机,暗地里将吕小郎君带到了岑府。

“廷尉给的印文图案,我雕刻完印章后,便失窃了。我去送印章的时候,还同廷尉解释过此事,廷尉还开解过我……只是我私下有个习惯,将刻好的印章印在竹简上,用作留念。因为铺子里接的都是精细活,这个习惯难免冒犯贵人,又有爹爹警告,我便从未对外道过。”吕小郎君说着,将那卷印满了各式印章的竹简拿了出来,神情却有些恍惚,“苏廷尉在狱中帮我良多,怎、怎会是那样的人?”

岑篱正检查竹简的动作一顿,也有微微出神。

谢定重重地咳了一声,“西市的吕家铺子,前些日子失火了。”

吕小郎君面色一白,不说话了。

岑篱也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开口,却未接上面任何一个话茬。

“若是大父不愿意‘相信’,有这竹简为证据也是枉然。我前几日去狱中拜访过御史大夫,今日又拜访了丞相,丞相言,他愿意在腊祭上当着祖先神灵的面替百官请命,希望大父停。下此次牵连。”

……

然而做了种种准备,岑篱却并未等到腊祭那日。

就在当晚,岑篱准备送谢吕二人出去的时候,家丞领着一个人匆匆赶来,“郡主,有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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