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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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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闻言疑惑,转向姜乐问道:“吓着?胡亥说了些什么?”

听衷说起的,也只有胡亥走的时候拉着脸等客观事实,待他问女儿时,她从没说过胡亥的言辞不妥,反而只说自己的缘故,道与胡亥不投缘罢了。

赵高:?

姜乐:嘻嘻,根本没告状。

赵高在弄明白状况的一瞬间,立时有种在阶上踏空之感,冷意顺着后背攀爬上来,耳后都是冷汗:这回可是弄巧成拙了,公主竟是个敦厚性子没告状?!

那陛下怎么忽得划掉公子胡亥的名字?逻辑完全理不顺啊,赵高心里难得乱起来。

就听小公主将胡亥的话复述给陛下,越听心越哇凉:人家确实也一句没冤了胡亥。

始皇帝听得蹙眉:他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听不出胡亥粗浅的恫吓之意。

他原先颇为疼爱幼子胡亥,是因为孩子里只有一个把他当成父亲一样撒娇求饶,颇为天真烂漫稚子心怀似的。

可当真心思单纯的孩童,会去这样威逼利诱妹妹?

还是只觑着自己的喜好,做出这样无心胸撒娇撒痴的样子来?

就算不提祥瑞和不祥这种对比,只看两个孩子在跟前儿的表现,他的心就像那跟秦权配套的衡一样,已然有了明确的偏向。

*

见皇帝神色冷如外头霜雪,赵高登时跪了。

心脏突突跳:原想着来捞一把胡亥公子,捞不捞的到先放一边,可别把自己掉沟里去!

始皇帝原本是准备划掉胡亥名字,默默不带他也就是了。

此时却直接令宫人去传话,让他好生闭门读书修性,无事不必出来了。

赵高却没有分辩什么,只认错:“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姜乐注视赵高:真会演啊。

他这种一脸惶恐里带了些惊讶、又强行忍住的表情:就像是胡亥连他一起瞒着,把他当枪使了,他只是个无辜的被诓骗的老师,又碍于忠心绝不会告公子的状。

陛下恼了的时候,反而不露心思,让赵高也不能知道,陛下到底有没有给他也记一笔。

他只得忐忑告退。

出章台宫的时候心里都在滴血:这一月的点灯熬油加班,算是白费了!

蠢人杀伤力巨大啊!

*

姜乐望着赵高告退的身影。

其实她曾跟姐姐商议过,‘不祥’名额珍贵——总不能她看这个不祥,那个也不祥——要不要直接用在赵高身上。

九野给她理了理思路:胡亥,除掉血缘关系,其实跟宫里这些侍从一样,目前没有任何政治上的价值。

但朝臣不同,各个都是通过考核才站在朝上的,各司其事,具有政治功能属性。

别说陛下从前就绝不会以方士的言辞干涉朝政,就算陛下真信了,也只会给姜乐自身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朝上人心就乱了,旁人可看不到那条线上的未来赵高是怎么祸害大秦的,他们只会人心惶惶,今天能为了小公主一个‘不详’,贬斥本职工作无错漏的中车府令,明天我就保险吗?

况且陛下也不是这般的性情:在用人的时候,始皇帝自有明君圣主的魄力,放手后从不微操。

故而,九野与姜乐郑重嘱咐了:谶语吉凶事儿,不要用在朝臣身上。就算要用,也绝对是要有一击必杀把握的时候。

她蹲下来平视姜乐:“你常日在陛下身边,就做你自己就好。陛下圣明烛照,不用动太多心思。”姜乐显然不是铁腕冷心搞政治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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