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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酒(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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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开始编胡话:“小姐和家里吵了架,一气之下带着我出来闯江湖。”

侍女有些诧异:“吵架?”

“老爷给小姐挑了几个上门女婿,小姐一个也看不上,被关禁闭了。”十九其实也不清楚现在的人与父母之间会因为什么事吵架,胡编一个。

“寒小姐这般年纪就敢带着你出来闯江湖,二位真是潇洒爽快。”

“不敢当,是我家小姐年纪小,胆子大。”十九话锋一转,“听说今天新开了一批西茗酒,不知道我家小姐现在才下单,能否运气好占个号?

那侍女想了想:“寒小姐若是喜欢这酒,我有法子给二位再弄一坛过来。不过这酒本是直供给楼里一位舞娘的,味道和向外售卖的西茗酒略有不同。想要拿到手,价格上也会稍微……”

“钱不是问题,麻烦姑娘了。”

“好,郎君请稍等。”

雅间里边,余安羽待十九和侍女离开后,也取下自己的老虎面具,不着粉饰,气宇轩昂但是目光柔和。

是个典型的儒雅商人长相。

她也不再用假声,而是用自己本来的女声:“寒小姐真是天姿绝色,清丽无双,难怪要遮面示人。”

寒榴拿个新杯子,倒了杯酒推过去:“出来游玩,怕遇到熟人,若是告状给父母,又要被抓回去关禁闭。倒是余老板,生意人也需要覆面?寒某不懂这些。”

余安羽推拒了这杯酒:“谢寒小姐好意,余某明日一早还有生意要谈,今日怕是无福享用。”

“是我疏忽了,”寒榴又倒了一杯茶推过去,“余老板喝茶。”

“多谢。”余安羽端起茶杯,浅抿一口。

寒榴道:“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不记得我们见过。”

“适才在一楼,那个撒泼打滚的赌徒,寒小姐可还有印象?”

寒榴似乎是黯然了一瞬:“自然记得。”

余安羽连忙开口:“那个人其实是我兄长,他已经无药可救,白费了寒小姐的一番好意,余某在此替他道歉。”

“寒小姐借给他的钱,我替他还,希望寒小姐日后,对这种人少些怜悯,他们不值当。”

寒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兄长?”

“难道你是他妹妹,被他母亲带走的那位?”

余安羽点头:“是我。”

“我和母亲在各地经商多年,小有积蓄。父亲是个人渣,母亲早就放下他了,只是兄长……毕竟和母亲血肉相连。

“母亲这两年身子有些不好,没法到处奔波经商,我替她买了个小宅院好生住着休养,但是闲暇下来后,她总是梦到哥哥还没开始赌博的时候……”

余安羽苦笑,接着说:“我自作主张,接了个穆蓝城的生意,顺便来看一下父兄。”

“父亲今日已经去世,这个兄长疯魔至此,回去告诉母亲,希望她能彻底放下。”

心中始终有郁结的当然不止母亲,也有她余安羽。只不过回忆起往事,她的恨更多一些,母亲则是痛苦更多一些。

即使彻底远离了这一切,即使给女儿换了姓,即使她们已经凭着努力赚足了锦衣玉食,那些贫困、痛苦、绝望的日子依旧会在某一瞬突然苏醒在她们的脑海中。

那些日子是痛苦,是绝望,亦是屈辱。

就像是一棵树被砍了一刀,数年之后,任它如何枝繁叶茂,那一刀留下的创口和伤疤都永远存在,不可磨灭。

而拿刀的人,不会留下任何印记。

自始至终,没有陷入这个痛苦怪圈的人,只有那两个赌鬼,那两个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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