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倒霉蛋幸运儿(第4页)
离恨烟则因我而加重伤势,更因我而陷入险境。
敌人就在眼前,我们三人不可能一起离开了。
此刻,正是我用生命报恩之时!
我挣脱了父亲的手,将离恨烟轻轻地推到他的怀里。
“爹!”我看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您带着离恨烟姑娘先走!她受了重伤,需要人照顾。我留下来,拖住他们!”
“你……你说什么胡话!”父亲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手无缚鸡之力,留下来就是送死!”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您前面!”我没有丝毫退缩,“爹,这三年的养育之恩,邵儿无以为报。今日,就让孩儿,为您尽最后一次孝道吧!”
然而,死亡面前,儿女情长无用,短暂的拖延会招致最严厉的惩罚。
屋外,“砰砰”的撞击声正愈发剧烈,最终,门被一脚踹开。
战斗,骤然在狭小的草庐中爆发!
我没有章法,只有赴死的觉悟。
我挥舞着沉重的剑鞘,像是挥舞一根笨拙的棍子,带着破风的啸声砸向最前面的教徒。
那教徒显然没想到一个乡野郎中竟敢反抗,猝不及防之下,被剑鞘狠狠砸在小臂上。
“咔嚓!”一声脆响,骨骼断裂的声音在混乱中格外刺耳,那教徒痛叫一声,钢刀脱手飞出,身体被我这一击带得踉跄后退。
紧接着,我从怀中掏出几根银针,不是用来救人,而是用来杀人!
在本能驱使下,我几乎是凭着直觉,将银针射向另一个扑来的教徒。
那银针细如牛毛,速度极快,带着一丝森冷的寒光,精准地刺入他暴露在外的眼球!
“啊——!我的眼睛!!”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那教徒捂着脸在地上痛苦地翻滚,黑血与眼泪混杂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草庐里瞬间化作一片黑暗的搏杀场。
木屑、药材、尘土在踢打中四散飞扬,混杂着飞溅的血滴,模糊了视线,呛人口鼻。
药材味,焦糊味,混入铁锈和血腥之中,又被妖艳的异香所彻底笼盖。
混乱中,草庐内残存的烛火彻底熄灭,只剩下屋外教徒们手中火把投射进来的零星光线。
这些光线被飞舞的人影、药柜的倾倒和四溅的尘土切割得七零八落。
整个空间变得极其昏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每一次刀光闪过,都像是黑暗中撕裂的一道口子,短暂而刺眼。
我虽不懂棍法,但人体经脉骨骼的脆弱之处,却早已烂熟于心。
我手中的剑鞘看似胡乱挥动,实则每一次砸落,都精准地击打在敌人手腕的‘阳溪穴’或是膝盖的‘犊鼻穴’上,用最小的力气造成最大的损伤。
离恨烟虽然不能运功,但她并非完全无力。
她被父亲推到角落,却仍旧紧握着离恨伞。
当一名教徒挥刀砍向父亲时,她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身体猛地向侧面一倾,手中的伞面“唰”地一下完全张开,如同盾牌般挡在父亲身前。
“当!”一声巨响,钢刀狠狠地劈在伞面上,火星四溅。
伞面坚韧,竟将那刀震得偏离方向。
那教徒被反震之力震得虎口发麻,还未反应过来,离恨烟已将伞收拢,伞尖如枪,带着凌厉的劲风,在他脚踝处狠狠一扫。
“砰!”那教徒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还未站稳,离恨烟的伞尖已经擦着他的咽喉划过,带起一丝凉意,虽然未伤及要害,却让他彻底没了战意。
我扭头看向父亲。
在我眼中,他也爆发出了惊人的求生欲和智慧。
他深知自己武功低微,却对这草庐的布局和其中的一切了如指掌,他没有正面迎敌,而是如同狡猾的老鼠般,在药柜与药柜之间、桌椅与桌椅之间灵活穿梭。
“砰!哗啦!”他猛地踢翻一张堆满了药材的木桌,干燥的药草瞬间散落一地,烟尘四起,遮蔽了教徒们的视线。
他又从墙上扯下一串串风干的草药,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朝追兵们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