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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掉手里的纸团,捧起文慎雪白泛红的脸颊,趁他微微怔愣的时候亲了亲他蹙紧的眉心,方才还很严厉的训诫语气一下变得十分温柔:“好阿慎,哥哥知道阿慎最乖了,方才是怎么了,你不说哥哥怎么知道呢?”
文慎浅色的眼眸倒映着虞望近在咫尺的脸,怦怦直跳的心很快被他哄住了,他牵住虞望的衣袖,僵直的身体软和下来,无意识地往虞望身上贴。
“小哑巴,快说话。”虞望揉揉他的脸颊。
“……你是不是送了别人手帕?”
文慎垂着长睫,被亲得红润微肿的唇瓣无意识地咬合着,唇角隐隐有些委屈地下抿。
虞望不解:“我为什么要送别人手帕?我自己手帕还不够用呢,前些日子弄到你腿心,要幫你擦腿,这两天弄到你脚心,要幫你擦脚,有时候弄到你肚子上,还得帮你擦肚子,弄到你脸上,还得帮你擦脸,我一天十条帕子都不够用的,还送别人?”
文慎听得腿疼腰软,忍不住轻轻呸他一口:“你个不要脸的王八蛋!谁问你这个了?我问你到底有没有送过别人手帕!”
虞望坦然:“没有。”
“骗子!”文慎眼眶一热,挥手打掉虞望捧住他脸颊的手,埋在虞望肩上不和他说话了。
那红得惊心的指尖在虞望眼前一晃而过,虞望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异常,忙捉住他的手,声音不觉严厉了些:“谁弄的?”
文慎闷闷道:“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关谁的事?文道衡,方才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一遇到事就赌气,我是这么教你解决问题的吗?”
文慎心里烦得要命,听他这样说话更是气闷不已,回想起他和沈白鸥把酒言欢有说有笑的模样,更觉得他对自己就是凶,没完没了地凶,就是欺负他从小就跟了他,总是摆出一副哥哥的架子压他。
“文慎——”
“别这样叫我!”文慎很失态地大吼一声,虞望的耳朵离得很近,嗡地响了下,总觉得差点就要被震聋了,“我用得着你来教我么?你这个连岁試都不及格的草包!睁眼说瞎话的大骗子!也就是比我年长三个月罢了,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
虞望从十岁开始,在校场练习骑射的时间便加长到了六个时辰,所以能去国子监的时间很少,当然国子监还保留着他的监籍,每年岁末会有一次大考,虞望会抽空参加,但其实参加了也只是走个流程而已,就没见他及格过几次,不及格也没碍着什么事。
文慎当年还会在考前紧张地帮他梳理一整年的课业,虞望要是听睡着了,还会心疼他分。身乏术,默默地帮他捏肩捶背,考后则软软地牵住他的手安慰他,让哥哥不必伤心,下回他猜题肯定能猜得更准,一定能让哥哥及格。
虞望本来对国子监的考試就不甚在意,但他很享受文慎的这种体贴,于是也就由着他去。可没想到这小狐狸表面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背地里却对他岁试不及格这件事耿耿于怀,不知暗自骂过他多少回草包,如今十来年都过去了,终于本性暴露,捡起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挑衅他。
“行了,那甘密能考状元,他有资格教你,你去认他做哥哥呗。”
文慎谁也看不上:“他有资格?他有什么资格?他也就是运气好,比我大几岁,要是他和我同年,未必能考状元。”
虞望本来满肚子火,听了这话倒舒畅不少。他垂眸看着怀里怒气冲冲的人,从他的眉眼看到嘴唇,从下颌看到衣襟,再往下,终于看到墨蓝色衣袍下那两点不甚明显的变化。这件曾经被他穿旧了的衣服,如今被文慎找来穿着,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用针线改了一下,腰围胸襟都变得很合身,所以那两粒肉珠将布料微微顶起的弧度,也就还算容易发现。
虞望反应了一下,看向自己身上的玄铁扣帶,很坏心眼地将文慎重新抱紧,按住他的后背,挺起胸膛非常恶劣地将那冷硬带钩的玄铁扣带重重地向前碾磨下去。文慎盛气凌人的神色瞬间破碎了,只不堪受痛地哭叫一声,急着弓起背仰身后撤,却被虞望阻断了所有退路。
“咦?我们年年岁试都考第一的状元郎怎么了?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哦,原来国子监的先生不教如何站立啊。”虞望轻啧一声,摇头叹道,“哎,那不还是需要哥哥来教吗?嘴硬什么呢?来,哪里痛,先给哥哥看看,哥哥要是能帮你的话,肯定就不计前嫌帮你了呀。”
第67章玩物哥哥,你爱我么?
文慎哭了。
他抬起自己泛着病态血色的指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抵在虞望胸膛,虞望眸色一暗,顺着他的力道撤开半寸,却见那指尖在空中颤了颤,竟又緩緩转回去,极轻极怕地碰了碰自己细嫩可怜的地方。
他覺得这处好疼好疼,像是被那玄铁扣帶上的尖钩划破了,细细地泛着热流,不知是不是血。很快,他被虞望抱起来,抱到堆满文书卷帙的桌案上,腰侧束好的衣帶被轻轻扯开,浅灰色外襦被褪至臂弯,墨蓝色的交领敞至肩侧,拢住雪白的内衫,文慎垂下长睫一看,没有血渗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虞望一时冲动,此时也渐渐有了悔意。文慎本就怕疼,身上的伤还没好透,今日手上又添了新伤回来,他倒好,非但不把人哄在怀里细细疼愛,反而又惹他啼哭不止,天底下哪有这样做哥哥,哪有这样做夫君的?
“别哭了,是我不好,是哥哥错了,哥哥跟你道歉,再原谅哥哥一次好不好?”文慎臉颊太濕了,眼泪越揩越多,虞望便想着用手帕给他擦,可手帕刚拿出来,还没碰到文慎的臉,就被他一把抢过,两只受伤的爪子扯着帕心,邊哭邊往两边扯,可惜他已经哭软了身子,手上也没有太多力气,没办法将帕子再扯烂了。
虞望一看这动作,大概明白了这双爪子怎么变成这样的,回想方才阿慎问他的问題……等等,是不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讓他误以为他去外面沾花惹草了?
“好了,爪子不要了是不是?”虞望将他的两只手捉在掌心,欺身在他臉颊上细密地吮吻,吻着吻着,听他哭声渐小,眼中雨势渐弱,便单手撑在桌案上,俯身吻到那遭了罪的紅芽上,隔着一层单薄的纱料,虞望深深地嗅了嗅,青涩的梅子香里融着一股暖熟的气息,他错过时节未赏到的紅樱原来开到了此处。
这株红樱似乎是头一年开花,枝桠并不繁盛,主枝长得高挑,可旁枝拘谨地收着,看着便覺得青涩稚拙,很不会开花似的,花也只含苞生了两朵,挂在幹涩的枝头,一朝被坏鸟欺负过,便露出些惨红肿滞的残败之相。还好坏鸟良心发现,又噙着甘露飞回来滋养这花苞紧紧闭合的芽芯,一来二去,反复含润之际,整株高树不知何时已倒伏在卷帙之间,最后一层濡濕的纱料也没有了,幹涩的枝头满满涨涨地微鼓起来,花苞几经润泽,终于绽露出最靡艳的柔软。
“好点儿了没?”虞望解开身上的玄铁扣带,随手扔在地上,俯身将文慎从桌案上抱起来,抱着他坐到交椅上。他的发尾浸在砚台里的浓墨中,虞望抱他的时候沾了一手,很坏心地尽数抹到了他雪白的内衫上,顺便在他软韧漂亮的腰侧摸了不知道多少下。
文慎哭累了,不想搭理他。
“我讓厨房做了你愛吃的梅花牛脍和蜜渍樱桃,你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要是小厨房那边有食材的话我亲手给你做。”
虞望将他身上的衣服拢好,那薄纱只是轻微地蹭过乳芽,便激得文慎阵阵颤泪,虞望连忙用掌心拢住热敷一会儿,文慎这处还没被他这样对待过,他不想承认这样热热地敷着揉着其实很舒服。
“没事别总夹腿,对身体不好。”虞望没有多余的手去制止他,便只是沉着脸轻斥了一句,哪知文慎反应却很大,恨恨地瞪着他,声音大得像是恨不得把他震聋:“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