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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憋屈(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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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不是寒冬腊月,在书房的榻上将就一晚,不算什么事。

邱泽和峤山铺着床,谢云朔走到书房外的鱼缸边,借着檐下红灯笼,他看到了水面上倒映出挂着粗粗一缕断发,形容狼狈的他。

没看到之前,他都已经近乎忘了自己头发被毁了。

乍一看水面倒映的人头发凌乱、发冠歪斜,不仅没了仪容,连整洁都算不上,脸色重重黑了几分。

他抬手碰了碰那被剪断的头发,近乎有两指粗,并且位置明显。

顿时一口气顶在上颚处,憋得人头脑发昏。

虽说是他先失手剪多了姜姒的头发在先,可姜姒这睚眦必报,以血还牙的脾气,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他剪断她的发,是在偏向后脑勺处,是从发髻上拆出来的,位置并不明显。

可是她剪的,正好在他耳朵上方。

莫非在头发长长之前,他都要顶着这样像是失心疯一样的断发四处走动吗?

自然是不能的。

不论用什么方法也要把这一撮头发藏起来,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京中衣食无忧的人太多,茶余饭后总以别家的丑事作为谈资,还会以讹传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才新婚第一天,就出这么大一个事,要让人知道他与姜姒就像那笼子里的斗鸡,稍一不顺眼便要啄一口,那往后那么多双眼睛,都会一直盯着将军府,盯着他和姜姒。

想到这麻烦情形,谢云朔第一次后悔了。

在新婚当夜,就有了不该成这场婚的心思。

其实,圣上没有赐婚,也并未直说让谢家与姜家结亲,只是暗示。

谢家只需要低娶,其实也能打消几分皇帝的忌惮心。

最终决定和谢家结亲,是因为将军府经不起折腾,祖父和父亲都太老实本分。

思及此,谢云朔长叹一口气。

邱泽扬声传来:“大公子,床铺好了,您要洗漱歇息吗?”

谢云朔冷静了几许,将起伏不平的情绪压回胸中:“歇了吧。”

邱泽去传了丫鬟送来热水、软帕,简陋地服侍谢云朔洗漱、宽衣,将发髻散落,换上寝衣。

做完这些事,因为注意力得到了转移,谢云朔的情绪平了些,可就在他躺下后,发觉以他的身量躺在榻上睡,根本无法平展身体,心情再度憋闷。

他若平躺,只能把小腿架在坐塌侧边的扶手上,这样久了腿悬空,令人不适。

可是他若换成侧躺的姿势,腿必须蜷缩成形如压缩的弯弓,才能装得下他整个身子。

这样的睡姿怎么睡怎么别扭。

谢云朔翻来覆去,一会儿把腿架在扶手上,一会儿侧着弓身。

委曲求全,卧薪尝胆,韬光养晦。

心和身体一起麻木。

他活了十八年,何曾过过这样憋屈的日子?

领兵打仗很苦,但是他从未觉得为难过,反而心胸舒畅。

可在这富丽堂皇的将军府中过着这样的日子,谢云朔只觉得自己遇上了扫把星一样的克星。

凡是沾上姜姒,没有一件好事。

不知道姜姒此刻在他的宽敞大床上睡得如何。

他不愿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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