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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珞漪突然一唤,细润如水的声音将宋瑾笙的躁意压下了些,她微蹙眉,抬眸对上面前人的视线。
卫珞漪的目光在她的脸和空碗上流连,“你”
话还未问出口,宋瑾笙便先一步,瞥了眼这满桌的佳肴,道:“我没事,只是不大有食欲瞧着菜便觉腻了。”
腻?
卫珞漪并未应话,只是默默看向这几道菜。
她记得,这些菜,明明都是合她口味的。
见卫珞漪只盯着菜不语,而姜耘也不搭话,只是自顾自地吃菜,宋瑾笙只觉又可笑又尴尬,尤其是尴尬中还夹杂着一丝烦乱。
她坐不住了。
宋瑾笙心底深吸口气,倏然站起,垂着眸,神情是罕见的平静肃然,“我实在是吃不下,这时候也该去店铺看看了,就不在此陪殿下和将军了,殿下和将军慢慢吃吧。”
“我先告退了。”
宋瑾笙朝二人低头拱手,而后也不经应允,便转身走人了。
她沿着廊道走到半路,又暗暗往斜后方睨去一眼,而后沉沉叹出一声,将心底压抑的郁气抒发,便不再停留,迈着大步径直走往前门。
而在她身后,正厅处的两人依旧在沉默中。
姜耘看了卫珞漪好几回,见她自宋瑾笙走后,便不再进食,目光凝滞,一副已然走神的模样,也不由得轻叹。
“漪儿”
姜耘原本就不愿见到卫珞漪嫁人,如今见到这样的场景,更觉打抱不平,忿忿道:“用膳还要你你一个长公主等便罢了,怎能如此随意呢?想走就走,连问都没问过一句”
“她平常也是如此待你?”
听着姜耘愤懑的埋怨,卫珞漪也只是淡然一笑,并不直接回她的话,而是道:“阿耘不必动气。”
“我与驸马平日里相敬如宾,相处得很好,只是”
姜耘不解地追问:“只是什么?”
卫珞漪又看向方才宋瑾笙坐的位子,“只是她的思绪太多就像漂亮的鸟儿被关在笼子里,时日一长,鸟儿也会生出些自己的心思罢了”
“这是何意?”姜耘听得云里雾里,双眉皱着,一脸疑惑,她忽然发觉,眼前这个和她一同长大、被她视为明月的人儿,如今却有了她陌生的一面。
“不重要,我只是随口一说。”卫珞漪收回目光,看着姜耘,又露出了她熟悉的笑,“阿耘还是快吃吧,菜凉了可不好。”
说罢,卫珞漪又朝宋瑾笙的位子瞥去一眼。
宋瑾笙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这是为何?
明明在她身边就有一个位子,驸马坐公主身旁,是理所应当的,可她偏偏选了另一处坐着
今日用膳时,也极少有正眼看过她,倒是与姜耘聊得欢可一见到她,脸色便沉了。
怎么?就算她再三说过,她不会放她走,可她依旧想逃么?
为何,到底是为何呢?
宋瑾笙,你为何一定从我身边离开?。
姜耘只在府里待了两日便走了。
姜耘这回来驸马府的目的只有两样,一是见见卫珞漪,瞧瞧她近况如何,是否安好,二是见识一下宋瑾笙,她能当上这个驸马,到底有什么值得卫珞漪倾慕的。
如今,都见了一番后,姜耘对卫珞漪深藏在心的一些念头也彻底灭了。
她是行武人,不善察言观色,更看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但她与卫珞漪自幼相识,卫珞漪的性子,她多少还是知道些。
虽说她们二人看似是貌合神离,但事实上,卫珞漪与她的交谈中,她提过最多的人便是宋瑾笙,尽管那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可她都记得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吧。
她心里,早就有人悄悄住下了
午睡过后,卫珞漪尚还有些困乏,不愿走动,便躺在屋内的摇椅上,捧着一本冬阳给她新买来的话本看。
这两日,天又热起来,不仅外头躁,连屋里也是闷得紧。东厨那儿,特地给卫珞漪做了些酸梅汤,放了冰块,冰凉爽口,但卫珞漪身子寒,不能多喝,只用了一半便放在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