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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士兵见她挣扎如此激烈也不肯抬头,顿生疑惑,手指一用力,强硬把“宋瑾笙”的下巴抬起——
“唔唔”即使强忍,可“宋瑾笙”究竟是生在皇室的人,哪里被如此对待过,顿时眼里湿润一片,眼里还是无尽的恐惧。
而士兵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皱眉甩开了她,“宋瑾笙”顿时被摔在地,疼得她又是闷哼一声。
士兵站起身,走前还丢下一句:“真是哑巴自己找个地方待着去还不快走!”
闻言,震得宋瑾笙浑身又是一颤,连忙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拼命向前跑着。
直到跑进一个小巷子里,她才敢停下来。
“宋瑾笙”靠在不平整的石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的汗滴不断滑落,整个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淋了一般。
待她喘够了,她才转过身,恰巧又看到地面的沟壑聚着的水面。
她斜去一眼,而后又走近,缓缓蹲下,看着水面印出自己的脸,“宋瑾笙”有些不可置信。
水面中的人,一头发丝散乱地披着,原本的圆脸如今却瘦得下巴成尖,整个人用骨瘦嶙峋、狼狈如乞丐般形容真的不为过。
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到丝毫往日公主的样子,难怪方才士兵只看了一眼便放走她
“宋瑾笙”突然很想哭。可她却不能。
她咬紧下唇,忍着鼻间汹涌的酸意,一步步走到最里面的墙角,又回头看了眼,确保这儿并无那些士兵追来后,她才敢放松下来。
而泪涌出一滴后,便是无止地崩溃而出。
她好无助。
曾经最爱她的人,都离她远去了甚至国破人亡。
而她,是唯一留下来的皇室。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也不知哭了多久,“宋瑾笙”才平复下来,还稚嫩的脸庞却已然有了一丝深沉。
她扶着墙站起身来,忍着身体各处的疼痛与饥饿,又一步步地向外走着,神情似麻木又似坚定,哭得肿胀的双眼里还泛着红血丝
她不能死。
她必须活下去
记忆到了这里,梦境里的世界忽然加快。
剩下十几年的日子便如弹指一般闪过。
许是老天真的眷顾“宋瑾笙”,她先是跟着人一起乞讨为生,后来长大了些,又被巷子里的阿婆可怜,阿婆没有子女,便把她当作孩子来照顾。
而“宋瑾笙”也争气,她识字,也懂些画,靠着卖字画又去买了诗书,有时还去一些富人家的府里,为了旁听宁愿做他们的下人侍奉。
于是,一年又一年过去,日子也就这般慢慢好起来了,可照顾她的阿婆却病逝,好在同一年里,她又遇到了谷子,谷子拜她当主子,愿意跟着她,不管日子是否贫苦。
再后一年,老天不负有心人,“宋瑾笙”终于考取了状元,游街过后,不仅受了赏赐,还被皇帝邀去国宴。
国宴那夜的大殿上,她坐在这些大臣之后的位子,即便再看也是看不清龙椅上人的模样,可她却依旧挪不开眼。
龙椅她何尝没见过呢?
曾经,她的父皇也曾坐在那个位子上
“宋瑾笙”久久望着龙椅上的皇帝出神,一双清秀的黑目似雾一般幽深不明,放在膝上的手攥紧,心中的恨意就快要压抑不住。
她等了十几年。
为了复仇,她不得不舍弃自己最爱的衣裙去女扮男装,不得不放下皇室的自尊去街上乞讨而她所做的一切,只为了能考取功名,深入到朝堂当中,一步步让这个王朝腐败
可还没等“宋瑾笙”兴奋多久,她便因醉酒到殿外说要透透风,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被人用布蒙住了脸,捂住嘴,一路把她拖到附近假山景的水池里。
她认出来,那是与她同个考场的考生,也是当朝臣官的儿子。
那人一副嫉妒成恨的嘴脸,他似疯了一般,不管“宋瑾笙”如何挣扎他都不放手,最后竟是直接把“宋瑾笙”扔在了水池里。
“哈哈哈状元大人,以为自己要一路高升了吗!不可能!”
“我告诉你,宫里的禁军这会儿都守在大殿里,还有在宫门巡逻的,没有人会来这里,也没有人会发现你在这里”
“等到了明天,等他们发现你死在了这个池里,我就会告诉他们,昨日是你醉酒,非要走出来,说不定是自己摔在了里面的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