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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云晋中案14(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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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酒楼大堂,穿过木梯,有一扇门,连接着酒楼后堂。

那人并未进去,而是打开门后与罗夕年躬身道,“贾爷请,七爷在最里间的屋子等您。”

后堂院子并不大,仅有几丈的廊道紧连着屋子。

屋门口候着两位守门丫鬟,见着罗夕年走近,皆就手拜礼,“贾爷,”而后推开中间门,道,“里边请。”

这厢门刚一打开,便有一小厮从门前屏风后走出,亦是拜礼引路,“贾爷,请随奴来。”

这奴将人带入里间,里间房内又有一奴,一样是个粉面小厮,衣领低到胸口,骨瘦的肋条都能见上四两根,脖上若隐若现的淤青,让罗夕年不由蹙眉。

“贾爷,”那奴接手后,女娘般拜礼,挑开一侧的串珠隔帘,“这边。”

短短不足五丈路,关卡倒是不少。

罗夕年心中冷笑,面上无语到不行,但还是忍着不适弯着嘴角。

还是这露装小厮比较得宠,在罗夕年进入串珠隔帘后,不知道拉了哪串珠子,脚前木地板上愣生开出个半丈宽长的正方暗槽来。

“去吧,贾爷。我家爷正在下边儿。”

罗夕年爬着木梯下去丈深,便踩到青石地上。

横向延伸的甬道跟上面洞口一样宽,高不足半丈,罗夕年得猫着腰才能通行。

沿着甬道拐了两个丈长的直角弯,便到了一灯火通明的暗室。

说是暗室,其实更应该称为山洞。

挺大,站着十来个人都还显得格外空旷。

洞内燃着香,烟气缠上悬着的暗纹纱帐,将山洞里的铜臭与血腥气遮了七分,一点儿也不符合瘫在虎皮太师椅上那位留着山羊胡的胖子。

他指尖转着枚蜜蜡扳指,眼尾扫过跪在地上的“货”。

十二道身影被麻绳串在腰间、臂上,垂着头立在角落。

六女六男,皆是十五左右的年纪。虽个个蓬头垢面,但并不影响只关注皮相美的“验货人”。

少女们身形纤细、眉眼清丽,垂着头时,鬓边碎发随风微动;少年们则肩宽窄腰、面容俊朗,哪怕穿着粗布衣衫,也难掩一身利落干净的气质。

“贾公子好手段。”山羊胡轻笑一声,声音裹着沙哑的慵懒,“这批货看着不起眼,倒是够乖顺,比今日那几批哭爹喊娘的强多了。”

罗夕年没看那些“货”,只垂眸看着地上的青石砖,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袖角的暗纹。

闻言,上前两步,拱手作揖,嘴角一入洞便勾起的那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仍旧挂着,声音温润,还刻意掺着几分幽州口音,“七爷,好久不见。”

通天楼内藏着的庞大的人口贩卖组织。面前这人,就是这组织里的“把关人”,董七。

“他从不多问货主来历,只认规矩和信物。”那位在幽州暗坊的暗牢里,真正的贾登云说。

当时接下陈双的案子,罗夕年便着令“中转站”云州、“丢人的”幽州、“买人的”益州暗坊暗中调差此事。

益州暗坊雷厉风行,暗下直接以乱葬岗发现益州丢失的少女尸体,藏有王府信物之名偷偷抓了王道远。

在王道远受不住酷刑,交待通天楼的寺五典当行后,云州暗坊派出多队暗卫潜入通天楼,终于摸清了通天楼中的部署。

幽州暗坊则派人蹲点出城、进城的马车,很快人赃并获悄悄端掉这位幽州富商贾登云,也是卖掉陈双三个女儿的罪魁祸首。

在暗坊暗牢的严刑逼供下,贾登云将所有知道的有关通天楼的信息事无巨细全数交代。

结合两位的供述,与暗访所察,皆已对上。

这座吃人的通天楼,有大小商户179家,真正负责人口贩卖的有6家。

南、北牌楼的看楼人吴十八、钱十七;安山镖局冯十五、冯十六;陆庄赌坊八娘子;还有这座广纳酒楼的董七;以及寺五典当行;和通天楼的交易所,也就是通天钱庄。

这六家构成了整条人口贩卖链条。

董七负责“把关”验货,寺五典当行负责“接货”联系买家,通天钱庄则是用来洗黑。

剩下的安山镖局,以巡防、维护通天楼秩序之名,用来监视买卖人口的各地行商,一人负责买家,一人负责卖家。

而陆庄赌坊,则给大小行商们提供乐子,偶尔出手做做局,让人损些货物银钱,若碰上皮相好的,使些手段供来寻□□愉的富商们一乐。

花容便是这一类的。这类人事后都会被抹去记忆,赎回时还要被收取高额的买身钱。

真真是雁过拔毛,一只都别想挥挥翅膀轻易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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