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咒一(第2页)
“你敢动他!”
齐文朔垂下眸,目光自她指下被攥的变形的锦被徐徐上移:
“迟妹妹切莫急火攻心,他可是躲过了重重兵力看守,如今可就候在在翠光轩,毫发无伤等着与你相见呢。”
迟鲤尽力平复着喘息,尽力使神色淡然,不过于外露反倒让齐文朔捏住了把柄,她抬起眼来,却不自知掌下已然愈攥愈紧:
“我要见他,有什么条件,你说便是。”
齐文朔掸了掸袍:“你是个聪明人,在朕这里违约的代价,你自小就清楚的。”
“若此条件我能承担,必不毁约。”
莫名的预感浮动心前,她紧捂住心口,神色如奔赴刑场般决绝:
“迟鲤洗耳恭听。”
翠光轩静默如斯,唯剩池间细水长流。
白煜出不得这轩门,寝殿之中更无人侍候,不过无人来此地,他倒也松泛了些。
方才,他第一次自己煨了茯茶,泥炉之上,他总觉得这壶中只一味地发着热,即便是按记忆中迟鲤的步骤一道道行进下去,不知错在了何处,竟丝毫出不得茯茶香气。
壶中噼啪响着,约莫是水快烧干了。
白煜挪开壶盖,向壶中探望着。浅褐的茶汤之上,白煜看着自己的模样出神。
耳畔间,白日里奉天理的话语不受控得再度浮现:
“白大人莫急,您二人是会相见的,不过在这屋中……”
“她听不见你,更看不见你。”
翠光轩门前,奉天理说完便扬长而去。
“你要装作看不见他的样子。”
迟鲤榻前,齐文朔撇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
即便是不同的时空所在,面对齐文朔与奉天理,迟鲤与白煜竟都沉默地接下了这看似无端的条件。
条件虽无端,可对方的命却是实实在在被禁锢在他们的掌中,若能见到,便已是不可多得的希望。
“既然不是妃妾,梓潼宫的偏殿就不留人了,回翠光轩去看看吧。”
齐文朔起了身,见迟鲤答应的果决,顿时喜上心头,走向殿门的步伐都快了些,行至殿门,他忽然回头:
“哦,寡人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条件,就在你榻前那件新衣里,你既然能答应上个条件,那这个怕也不是问题……别让他等急了。”
“……”
如巨蟒般狭长的宫道上,迟鲤紧了紧衣襟,她从未觉得,自梓潼宫到翠光轩的路竟然这么漫长。
衣袖间,有一锦囊不经意调出,她弯腰拾起,徐徐展开——
翠光轩中,白煜依旧望着那即将烧干的壶底,直至壶底传来稀碎的微响,他方才缓过神来,急匆匆加水之时,竟忘了那炉面的炙热,顿时将小指指缘烫出了白红相间的痛痕。
“嘶……”
痛让人清醒,这可是他身为虎形时求不得的体验。他抬头望向窗外,只见日暮已暗沉紫光,池中的几尾鱼亦歇驻在水边。
须臾间,轩门外有脚步声愈发清晰,来不及白煜回头望去,门已全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