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复双蒂（第6页）

那些怨魂尽数超度，只余满地晶莹的血色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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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因踉跄着走出阵法，目光转向常挽月与柳清霜，低声道：“她们的魂魄还能撑多久？”

叶飞沉眯起眼，低声道：“最多半炷香，若无外力相助，必散。”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叹息。

她看向柳清霜，声音沙哑："现在。。。可以停下吗？"

柳清霜没有回答。

她只是更紧地抱住怀中人，而常挽月的身躯已经残破得几乎惨不忍睹。

天际最后一缕金光洒落，照在常挽月即将消散的脸上，她嘴角挂着那抹了然的微笑。

邬宓突然抬手，一道莲华清光笼罩常挽月，已经虚化的魂魄竟暂时凝实起来。

叶飞沉走近，从怀中取出一枚温养魂魄的玉符递给柳清霜。

柳清霜呆滞地接过玉符，这玉符或许有效，但常挽月被雷劫波及的创伤根本没有温养的办法。

"值得吗？"符因本来有话要问，但见她如此这般，最后只问了这句，“为了一个早就知道的答案，废了这么大周折。”

柳清霜这次依然沉默，眼中有泪光微微闪烁，邬宓却罕见地插了句话，"比起后悔应该是值得的吧。"

柳清霜浑身一震，突然掩面痛哭。

哭声里，整座重城最后的幻象如烟消散，露出它真实的模样。

一片被血浸透的焦土。

唯有众人站立处，因天劫洗礼而生出一小片青翠草地，当中开着几朵黑金相间的奇异小花。

常挽月透明的指尖如薄雾般轻抚过柳清霜的脸颊，声音飘渺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中："诸位道长。。。就把我们留在此处吧。。。在此湮灭，也算是对所有人的。。。一个交代。"

天地间一时寂然，连风声都为之凝滞。

叶飞沉缓缓收起阵法，抬首望向天际。

云层渐散处，一道裂缝正在柔和的闪烁着。

他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该回去了。"

一行人沉默着慢慢走远，符因此刻耳力过人。

最后一刻她听见常挽月微弱的气声，仿佛亲昵附耳般的一声呢喃。

“是我负你，轮回。。。轮回勿忘。。。。。。”

符因恍然，应声回头。

两缕残魂在澄澈的天幕下交织缠绕，渐渐凝成一朵并蒂莲状的莹白光团，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升向苍穹。

血池消散后的天空明净如洗，倒映着渐渐淡去的雷云残影。

最后一丝魂魄从躯体剥离，两人的身形开始化作无数晶莹的光粒，如同逆流的星雨，向着高天深处翩然飘散。

双花复双蒂，影影共分红。。。。。。

符因脚步一滞，饕餮小兽完全觉醒，感激地蹭符因的脚腕，符因弯腰拾起它丢在肩头，系统早已沉默，但她能感觉到，某种更深层的联系正在自己与这远古凶兽的残魂间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