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低眉敛目院内鲜血淋漓(第1页)
元星伽和元夫人过来的时候,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箱笼也七零八落地摆放着,还有几只连盖子都被人打开了。
元夫人装若无事地走进堂内,老太太看见她们二人来了,也只是道了一声坐。
老太太畏冷,开春的时节屋子里也熏着炭火,一时间安静地只能听见熏笼中的炭块哔啵作响。
不过即便如此,老太太手中也依旧捧着一个手炉。
元星伽将身上围着的披风脱下来后递给了梧桐。
刚坐下来就瞧见琅嬛院的人已经来了,个个神色都很紧张。
目光投向那个躺在正堂中血肉模糊、生死未卜的人,眼中不见丝毫波澜。
看来老太太这会是动了真火啊,不然以其吃斋念佛的习惯,是不会让血腥污染了她这永寿堂的。
元星伽反应过来,这哪是找母亲谈论如何处置管家,分明是让他们都看着,谁敢动了不干不净的心思,下场就是如此。
果然,老太太见人来齐了,沉声道:“人都来了,也省的老身冤了哪个。”
手炉重重地磕在案几上,惊得跪在下首的奴仆们一颤。
“周管家。”
随着老太太声音落下,鸳鸯立刻掐住周管家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
元星伽这才发现这人居然还有一口气,心道这行刑的人分寸实在是拿捏的太好了。
周管家气若游丝,也只是喊道:“老太太,冤枉……”
然而话还没说完,又吐出了一口血。
老太太闻言,“冤枉?”
她将摆在身边的账册拿起来,翻动纸页的声音清晰可闻。
另一旁跪在地上的账房先生额角渗出冷汗。
“老身这不查不知道。”苍老的手落到其中一页上,“银丝炭去岁共买了五百斤,老身竟独独用了两百斤的炭火。”
说罢拿起账本扔到了账房先生的头顶上,瞬间磕出了血。
“你们是当老身人老了,心也被糊住了是吗?!”
“老太太饶命!老太太饶命!”账房先生被打得歪倒在地,等反应过来立刻求饶。
元星伽听到这么离谱的话扯了扯嘴角,这连账怎么平都不会了。
元夫人咳了咳,一副病歪歪精力不济的样子。
老夫人神色微顿,紧着又道:“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注意打到老身的嫁妆上。”
贪墨也就罢了,毕竟水至清则无鱼[注1],谁都不保证自家一定干净,但是贪到这个份上也是头一份了。
鸳鸯将一只黑漆描金的妆奁抱了出来,将其中一只累丝嵌珠玉花蝶金簪拿了出来。
原本光彩耀人的金玉蝴蝶此时竟有些暗淡,但是若不细看又瞧不出来。
鸳鸯伸手轻而易举就将簪身掰断,随即将掰断的截面展示给所有人。
空洞的簪身映入众人的眼帘。
元星伽自然也瞧见了,她抿了抿显然是没想到这群人居然胆大包天都敢动这上面的心思了。
老夫人的嫁妆是由她自身保管的,这群人有机会将东西替换显然是有同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