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第2页)
时闻折汗毛倒竖,警惕望向四处,抓紧了衾问雪的衣袖问道:“谁在说话?”
“是云锦。”
“云锦?”时闻折心里着急,问道:“她和明疏走散了吗?那明疏在哪里,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没人在身边护着,万一更严重了怎么办?”
衾问雪摸了摸小白狗,没说什么。但看着时闻折着急的不得了的样子。忍不住把小白狗举起来递给她,说了句:“要不然,你摸摸看?”
“什么?”时闻折人都傻了,但还是下意识的照做,摸了一把小白狗,小狗的肚子很柔软,还很温暖,让她的心一下就缓和了下来。
她有些不明白,衾问雪为什么一点也不着急,他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你好像一点不在意?”
衾问雪没什么表情,只是又问道:“还要摸吗?”但还不等时闻折回答。就把手收了回去,将小白狗安然地护在了自己的怀里,动作轻柔地给它理着打结的毛发。
其实小狗身上还有些干了的血迹,时闻折不知道衾问雪是在哪里捡到它的,但他好像很喜欢这只小狗,所以不在意那些血迹会弄脏他的衣服,还仔仔细细地给它清理干净了。
心弦被撩拨了下,她再一次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的情绪,虽然平淡似水,但静水深流,席卷起来的时候,是没章法和道理的。
自然也就意识到,衾问雪这个人,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情绪会收敛起来不给人看,但眼神和动作会出卖。
时闻折头皮有些发麻,怔怔地望衾问雪,她像个不礼貌直视他人的痴汉,表面上可能风轻云淡,但内心已经席卷起了波澜,是那颗她从来都没有办法控制的心脏。
“明疏——?!”云锦声音的腔调变了,她不再焦急,好像因为看到了什么东西,反而变得很惊讶,还隐隐带着欣喜,像是久别重逢。
时闻折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移开了视线,她故作镇定地问道:“是找到明疏了吗?”
衾问雪皱了皱眉,捏着狗腿的手收紧了一点,小白狗哼唧了一声,他摇头反驳:“不会。”
“什么不会?”时闻折不明白,她四处寻找声源,还想听更多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又蓦地消失,只留下谷中的鸟鸣,她摸了摸手臂,感觉怪瘆人的。
“好奇怪。”时闻折放弃探究,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很舒服,好像倦鸟归巢,连空气的湿度对她来说都那么的合适。
她是一朵花,一朵需要土壤水分阳光才能茁壮成长的花,这个山谷具备了一切对她有利的条件,她好像快要盛开了。
她终于问起了这个致命的话题:“这是哪里?”
衾问雪投射过来的视线有些玩味,时闻折莫名其妙地瞪了回去:“干嘛这么看我,我很奇怪?”
他嘴角有一丝浅淡的笑意,时闻折怀疑自己看错了,听见他轻声说了句:“我以为你不会追问,你心很大。”
“啊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她尬笑两声解释道:“我心确实蛮大的,但那是因为你在我身边。”
小狗崽舒服地哼哼直叫,翻了个身继续睡,衾问雪手中的动作一顿,似是被她的话牵引起了情绪,但也只是浅浅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为什么又这么奇怪地看着我。”她不懂:“这个地方难道是什么秘境,不能告诉旁人?”
“不是。”衾问雪话语落下,便抬头看向了那棵参天大树,桃花树高立于蓝天之下,白云锦绣,灼灼如华,在风中发出婆娑的响声,是千万只蝴蝶起舞振动起来的频率,谷中的生灵似有所感,也应和着婆娑声呼啦啦响起一片,一时间,山谷除了这阵不合时宜的风,和风激荡起来的涟漪,什么都听不到。
时闻折被吸引住了所有心神,“此情此景,约莫只应天上才有了。”她心想:“如果死在这里,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衾问雪轻声开口,被风揉碎了融进了婆娑声里,有些不真切,缥缈虚无,时闻折凝神细听起来,才从那道快飘散的余音里,听到那句:“桃花谷。”
她心重重地一颤,眸子里碎光细闪,喃喃自语道:“桃花谷……桃花谷,真真切切是个极好听又极好看的名字啊。”
白云洁白无瑕,天色澄澈一片,粉白色的桃花一朵朵飘落,铺了满地,时闻折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不由自主地就飘到了衾问雪的背影上,他红衣猎猎,脊背挺拔,似是一团永不熄灭的天火。
时闻折心神荡漾,没什么心思遮掩住自己的冒犯,眼神直白露骨,日光和煦,花很好看,树很好看,云朵很好看,树下站着的衾问雪更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