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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好像听不见但衾问雪听见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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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记得这大门好像是为了抵御戾气而修的,上面有阵法,应该能抵一抵这些腐尸白骨,总能活得久一点。”说完他就走到了门边,扶着木门想要关拢。

时闻折也上前帮忙,这木门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经历了成百上千年,居然也没有腐朽,她摸了摸门边的纹路,恍惚间好像闻到了一股花香,时闻折凑近木门嗅了嗅,又什么都闻不到了。

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像是迟暮的老者发出的残喘,时闻折忍不住放轻了力道。

但大门还未关紧,底座便卡住不动了,明疏大开大合了两下,木门发出当当的响声,时闻折看着摇摇欲坠的大门心惊肉跳。

“你!”时闻折制止道:“你轻点。”

“我没用劲啊。”明疏反驳道,又哐哐砸了两下,“咔嚓—”声响起,时闻折眼睁睁看着木门发出了最后的绝唱,最后终于不堪负重,碎成了渣渣,七零八落地掉在了地上。

明疏关门的姿势还没收紧,大张着嘴看着一命呜呼的木门,差点撅过去。

“他怎么这么脆啊?”

时闻折心如死灰,瞪了他一眼:“我都让你轻一点了!”

夜晚的风凉飕飕的,吹得两人心都拔凉拔凉。

一截白骨攀上了时闻折的衣角,还往下用力扯了扯。

明疏指着白骨哑了声,大叫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时闻折顺着手指看去,看到熟悉的令她晦气的白骨就想哭,她遮着眼睛也不看,心一狠朝着白骨就踢了过去,白骨摔落在地上的声音有些像珍珠落地,时闻折忍不住想:“还挺清脆的。”

“我们不会真的大难临头了吧。”时闻折蹲在神像土龛前抱紧自己,顺便将往她怀里缩的明疏往外提了提:“你别挤我,是你说你保护我的。”

明疏颤声道:“我怕啊。”

时闻折看出来了,这家伙是真怕,也不知道对方说的相生相克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话,怎么还怕成这样,真是令人开了眼了,好歹是土生土长的魔族吧,胆子还没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人类大。

“哎。”她也只能和明疏窝在这等了,明疏说:“这神像受人供奉过,连土龛都有一丝念力,总能护他们一时。”

时闻折反反复复张嘴,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不抽它们,若素好像是条很了不起的鞭子,你看起来也很能打。”

明疏挺起骄傲的小胸脯:“那当然了,若素是尊上送我的,黄泉碧落独一无二的打鬼神鞭。”

时闻折好奇:“为什么是打鬼?”

明疏别别嘴:“其实是打妖魔的,但妖魔是我们自己人啊,不大好听,我就让尊上赐它打鬼神鞭,云锦说我幼稚,她怎么会懂,这是我和若素的荣誉!”

若素适时闪了闪,与有荣焉。

时闻折:“……”

“好吧。”她叹气,在这刻却莫名其妙共情起明疏口中的尊上起来,带孩子也不是那么好带的,但貌似魔尊带的还不错。

外界诸加在他身上的各种说辞好像都不大准确,魔尊这个人,也没那么冷酷无情,至少对身旁这个呆子,挺好的。

不知怎的,她有些想衾问雪了。

想那道高大的背影,想他身上浸雪的冷香。

她来招摇大陆短短两天,却已经历经多场生死险境,其实和衾问雪也不过一面之缘,但她总觉得的,和明疏这样的一面之缘比起来,是不大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呢?她不知道,至少在看着腐尸血肉模糊的脸时,她脑海中唯一的想法是:“衾问雪。”

她想:“衾问雪,我有些怕。”

嘶吼咆哮渐渐逼近,离他们只隔着一道门槛,腐臭的腥气扑面而来,祠堂那盏破碎的油灯噼啪地响了一声,那油灯灯火微弱,仿佛已经燃起了百年千年,而今已经是强弩之末,时闻折看着它摇曳不稳,生怕一阵强风吹来,就熄灭了。

白骨已经碰到了鞋尖,时闻折往后缩了缩脚,又将散开的衣衫拢了拢,她很喜欢这件衣衫,不想弄脏了。

土龛好像感应到了什么,颤颤巍巍亮起了一道半圆形的结界,将临近的危险阻隔在外,那结界稀稀拉拉,连光芒都很暗淡,但就这么的,把他们两人都护下了。

明疏说的对,人的念力真的很奇怪,好像做什么都有了可能。

“神佛真的能保佑人的生死吗?”

“我不知道。”时闻折头枕在膝上,像个单纯懵懂的稚子,不知生是什么,也不知死是什么,她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看着结界外的腐尸白骨,看锋利细长的指甲,看身上烂掉的血肉,白骨在黄色的烛火下都蒙上了一层暖色的光,不怎么恐怖,为什么腐尸的眼睛没被腐烂,是青色的……

肩膀上掉落下了重物,时闻折回了神,是明疏睡着了,头枕在了她肩上。

他眉眼被烛火打了一层光晕,温柔娴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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