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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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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诚挚,话语漂亮又不显谄媚,显得格外自然。

沈夫人听了,面上浮起真切的笑容,亲自执起茶壶,斟了一杯茶水,轻轻推至她面前,承了这份情:“那我便先谢过温夫人了。”

接下来,厅内气氛愈加热络。女人们聚在一处,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从生养孩子到衣裳首饰,再到京城里新近的大小轶闻。

旁边姑娘们的桌席上亦是笑语晏晏,她们回味着方才沐浴时的新奇体验,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甚至已约好了下次同来的日子。

闲聊一阵后,温夫人率先起身告辞,移步登上了三楼,寻到了正在整理药案的楚钰芙。

若说初时温夫人对这位将军夫人只存了三分看重,经此二楼一叙,那份看重已悄然升至七分。

厅中那几位夫人,哪一个对楚钰芙的态度不是亲近有加?若是不慎得罪了她,那得罪的岂止是楚家和裴将军?更需掂量掂量厅中诸位夫人背后所代表的能量!

思及此,温夫人同楚钰芙说话时,言语间愈发客气恭敬。

所幸这位楚夫人举手投足间皆透着医者的温文沉静,气质柔婉,令人如沐春风,甫一接触便心生好感。

楚钰芙为她细细诊了脉,又听闻她难以服用药汤,便直接为她施了第一次针灸,并叮嘱道:“夫人这症候,需得一周施针两次,坚持一个月,方可见明显改善。”

温夫人闻言,忍不住暗暗肉疼,一周两次那便至少要三十两,一个月便是一百二十两。

但转念想到今日这奇妙的体验,以及在二楼的际遇,那点心疼瞬间被压了下去——值!这银子花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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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晌午,众人方才意犹未尽地准备散去。楚钰芙亦亲自下楼相送。待宾客走得七七八八,厅内便只剩下了沈夫人和楚铃兰。

楚钰芙唤来掌柜,吩咐他去隔壁福顺酒楼叫一桌席面送来,自己则回到二楼,在沈夫人对面坐下,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笺,轻轻推至沈夫人面前。

沈夫人拿起展开,只见纸上墨迹清晰,写着土茯苓六钱、金银花三钱、银翘十五钱……

她捏着纸的手指微微收紧:“这、这是解毒方?你想出来了?”

楚钰芙点点头,随即又缓缓摇了摇头。她将一直握在左手中的一个小巧木盒拿出,轻轻放在桌上。

“这才是许大夫与我反复斟酌后配出的解毒丸。方才那张方子,只是辅助调理之用。”她顿了顿,目光坦诚而慎重,“夫人,此丸不能保证万全。我二人所学,已尽于此了。”

半个月前她去国公府见沈夫人,听沈夫人提起口中溃疡反复发作,她检查溃疡时,意外发现其牙龈上有一抹浅淡的蓝灰色‘线’。

她忽然想起,朱砂中毒,其中一个非常明显的表征,就是牙龈出现这样的灰蓝色沉积!

朱砂之毒,其害在汞。前世西医多用化学药剂驱汞,而她与许大夫翻遍医典,也只能尝试《本草拾遗》中记载的雄黄解毒方。此方许大夫曾言,效用难超五成。然此刻,也唯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沈夫人眼中激动之色淡下去,她伸手打开木盒,取出一颗土黄色、约莫拇指尖大小的药丸,凝神看了片刻,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就着杯中温热的茶水咽下,声音异常平稳。

“那便……尽人事,听天命吧。”随即将手中的药方递给身后的丫鬟仔细收好。

楚钰芙悉心叮嘱:“方才那张方子,每日饭后煎服两次。服药期间,务必禁食生冷、发物。”

她们这厢聊完正事,福顺酒楼的伙计已提着食盒鱼贯而入,麻利地将各色佳肴在矮几上铺陈开来。

楚钰芙招手把楚铃兰叫来,对沈夫人道:“这是我娘四妹妹,名铃兰。”

楚铃兰规规矩矩地在蒲团上坐好,垂首行礼:“铃兰问国公夫人安。”

沈夫人含笑打量她,温声道:“嗯,你们姐妹俩这鼻梁,倒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楚楚钰芙闻言一笑:“终究是同一个爹爹的血脉嘛。”说罢执起公筷,给她们一人夹了一块色泽红润的鹿肉,“福顺家的炖鹿肉可是一绝,两位快尝尝。”

几人动起筷来。

席间,楚钰芙闲聊问道;“今日怎就你一人来了?祖母和姨娘身子可还康健?我这边忙得脚不沾地,也有段时间没去瞧她们了。”

楚铃兰咽下口中的食物,答道:“姨娘和祖母都好。大姐姐婚期定在月底,正忙着备嫁,抽不开身。母亲前日刚与爹爹大吵了一架,也不便出门。是以祖母便让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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