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页)
楚钰芙闻言惊讶道:“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听来的?”
“是好几天前的事儿,下人们都传遍了!听说那李悯青天白日地跑去喝花酒,喝醉后去寻那王女冠,也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那女冠寻死觅活,李悯失手推了她,血流满地他方才醒酒,慌里慌张找人将王女冠送医,孩子没保住,他自己也摔了满脸淤青,成了满京的笑话!”陆嘉安气哼哼。
楚钰芙微微耸肩,这还真是她没想过的后续。
“好了,不说那厮了,你快帮我瞧瞧,这几支簪子那支适合我戴去消寒会?”陆嘉安手中捏着三支玉簪,分别是莲花形、兰花形和月牙形。
楚钰芙认真看了看,伸手点向月牙簪:“这个。”
岁暮萧条,为打发时光京中贵族们喜欢办消寒会,赏梅赏雪赏冰雕。礼部尚书家的罗夫人最爱热闹,年年都邀好友同聚,日子一久,罗家消寒会倒成了众人冬日交际的必要雅集。
今年的消寒会因为时疫耽误了,十一月中旬罗夫人才发来帖子,邀请楚家人月底赴宴,但估计嫡母思及她刚退婚不久,不想叫她出去惹人言,便没告诉她,那意思也就是不带她去。
楚钰芙乐得清闲。
原书里,陆表姐前段时间与赵世子在街上偶遇,赵世子送给她一支金簪,两人之间正暧昧朦胧。消寒会上,楚锦荷主动与赵世子攀谈,并吟赏雪诗一首,引得满堂喝彩,原书中楚二姑娘在嫡姐授意下,捧嫡姐,踩表姐,将气氛闹的十分僵硬,眼下嫡母不让她赴宴,倒是正好,她可不想往修罗场里凑。
想到书里写的,陆表姐被嫡姐奚落的面红耳赤,有些不忍心,思忖片刻道:“消寒会上大家定是要作诗助兴的,表姐不如提前想两首备下?”
陆嘉安苦着脸摆摆手:“要我编故事行,写诗还是算了吧!”
楚钰芙哑然,只能作罢。
陆嘉安又道:“要不我们一起去吧,你若主动去找舅母,碍于面子也不会不带你。”
楚钰芙摇头:“还是算了,我本也不愿去。”
陆嘉安还想再劝,却被敲门声打断,云穗走进来:“姑娘,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楚钰芙同表姐对视一眼,应道:“知道了。”
吴氏鲜少主动找她,送走陆嘉安后楚钰芙收拾齐整,便急急忙忙往云熙堂走去,走过垂花门,刚靠近正院,便听见一阵吵嚷,听声音是嫡母和三弟弟。
“娘,你好狠的心!儿子腿还痛着,您非要逼死我不成?”
“腿痛?昨儿玩蛐蛐儿时不见你腿疼,嚷着出门听评书时不见你腿疼,今儿让你读书,你就腿疼了!整日里鬼混,你读书难道是为我读的不成!”
“怎么不为您?您不就指着我出人头地,给您长脸面?”
“你、你!”
当着云熙堂丫鬟的面,楚钰芙忍不住抬袖掩唇,轻咳一声,缓步走进屋内,冲吴氏福身:“母亲。”
屋内,楚钧泽歪坐在书案前的太师椅上,一身靛青绸衫皱似腌菜,见二姐进来也不打招呼,单手摆弄紫毫笔,梗着脖子偏头盯着窗台上的文竹看。吴氏站在书案对面,手执戒尺,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恼意,对楚钰芙招招手,怒声道:“二丫头,来,给你弟弟看看他腿伤如何了!”
楚钰芙身形微顿,蹙着眉,面露难色:“母亲,弟弟年纪不小了……”
吴氏啪地将戒尺扔到桌上,不悦道:“都是自家亲兄弟,有何避讳,你看便是了!”说着示意身边的婆子,将楚钧泽的裤腿撩了上去,露出残留些许瘀痕的小腿。
楚钰芙忍不住腹诽,她不是X光机,骨裂恢复到何种程度,凭肉眼怎么看出来?再说了急性骨裂会持续疼个三五天,恢复期只要受伤部位不负重、不移动的情况下是不怎么痛的,楚钧泽叫痛纯粹是不乐意学习,母子二人打擂,倒殃她急急忙忙跑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
而楚钧泽,他要是个肯学的好苗子,也不会出现让她嫁李家这码事,好容易退了婚,又折腾来给他看病,这熊孩子还忒没礼貌,从进屋开始便没用正眼瞧过她,吊儿郎当的纨绔样子,楚钰芙再好的脾气都有些不高兴了。
心里不高兴,可她面上却笑得更温柔,弯腰装模作样按了几下他的小腿,月牙似的眼睛弯起,柔声道:“三弟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楚钧泽脸拉得老长,看了一眼母亲,不情不愿地伸出右手,楚钰芙探出三指按上去,细细摸脉,片刻后让他换了只手,又摸了一会儿,面色越来越凝重,鸦羽似的睫毛轻轻扑闪,口中发出轻嘶。
见状,吴氏将腰挺直,忍不住倾身追问:“怎么了?你摸出什么了?”
“三弟的腿没有大碍,只要不随意跑跳便不会痛,问题是……”楚钰芙脸色严肃。
“是什么?”楚钧泽自己也忍不住追问。
“问题是,你的脉象如琴弦,端直而长,是典型的肝火上炎!肝气不舒则晨起口黏、烦躁易怒,思绪难以集中,失眠多梦,且噩梦多为追逐、坠落场景。”楚钰芙细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