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控制与失控(第5页)
他为你过往的伤痛而哭泣、为那些挣扎而绷紧。
他理解那些荒诞不经的决定,尊重每一次不论对错的选择。
讲述的最后,是苏云卿十二岁那年,他没考进本区域最好的中学,看着两位父亲吵得昏天黑地。
苏晴情绪激动,砸碎了一个花瓶,抓着苏云卿要他跪在上面。
夏天、短裤、碎裂的玻璃扎进膝盖里,血流到地上、晕开一片痕迹。
杨恬终于抓回了些理智,急忙将人拽起,替他处理伤口。
那天之后,苏晴就走了。
后面五六年,苏云卿都没听到过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杨恬说,那人早就有了外遇,只是一直跟他纠缠财产的分割和处理。
这二人互相攻讦。贬低对方、捧高自己。
苏云卿早在那时就知道,两位父亲都是极端自私的个体,且不知悔改,因而会铸就这样的婚姻悲剧。
苏云卿将故事讲完时,许扶桑刚起身重新穿好了裤子。
他上前两步揉了揉苏云卿的头,看着浅灰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亮晶晶。
苏云卿以为他要安慰自己,但是许扶桑只是冲他扬起满目笑意:
“我们云卿,一直都是最厉害的小朋友。”
苏云卿本想扬起头,坦荡大方应下:“那当然——”
可这句话像是被戳中了连他自己都不知名的泪点,话还未说完,便带了哭腔。
他泪花打转,仓皇地抬手去擦。
在从业之前,苏云卿自己亲身经历过无数次的心理咨询。
他有过不计其数的自我剖白和反省。
也接下过各式各样不同的安慰方式,或富于感情、或偏职业性。
他被夸过很多次厉害、他被消解过许多伤害,他的痛苦被梳理、创伤得以抚平。
但这天忽然来的这个人,面对着他已陈旧的匮乏和缺失,想的不是弥合与修复。
而是往里塞着,当年他本就该获得的肯定和夸耀。
像是跨越时空将这句话说给了幼年的苏云卿,而眼泪是那个尚且稚嫩的个体给的回应。
许扶桑轻拍着人脑袋,在人终于止住眼泪的时刻,满目笑意地逗人:
“小苏,不用怕啊,在中央星你许哥会罩着你的。什么郑月郑日的,到时候喊个人给他打得满地找牙、丢回家里。”
苏云卿看着忽然流里流气的许扶桑,愣了半晌,才张口回道:“许哥,或许你还记得,你是个惩戒师,而不是混混头子?”
“这样嘛?”许扶桑撇撇嘴,“那真可惜。”
————
小剧场。
许扶桑(戴墨镜)(黑社会大佬姿态?):叫什么来着……郑日是吧?不是喜欢告状吗?我让你每天都有状告。
(向身后的小弟们扬了扬手?):看见这小子了吗?以后见一次打一次,动手有分寸一点,给人留着回去告状的力气。
郑悦(想跑路但是被抓回按在地上?):我不……唔!我没……不是……啊!没、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