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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筝的眼睛是最敏感的器官,情绪大起大伏时,他能努力掩藏情绪,但是眼睛最不会躲了,他的眼睛没有足够好的伪装经验。
他急促低头,眼睫瞬间湿乎乎的,云筝有种预感,如果再看一眼傅斯聿,自己可能要丢人了。
两人距离很近,却无比安静。
云筝能感受到傅斯聿静静盯着他看的目光,黑的,沉的,波澜无际的。
心脏咚咚跳,云筝心惊胆战等着傅斯聿说话,但是安静太久了,久到云筝快觉得两条腿酸了。
傅斯聿一直沉默,沉默到云筝以为傅斯聿走了,但是紧紧掐在腰际并且愈发加重的力道告诉他,人没走,似乎还生着气。
云筝想知道面前人此时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男人心声压根没有。
如果能够具象化的话,傅斯聿脑子现在一片漆黑,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弥漫着悚然寂静的气息。
像暴风雨来之前的海面,无声无息,深海猛兽蛰伏海面之下,蠢蠢欲动。
云筝心觉不妙,被脑子里各种意向联想吓到,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泼出去的水不能回收,索性一了百了说个干净,说个畅快。
心一狠,眼一闭,嘴一张,他用相当软和怂的态度说出最硬的话,“平时也别给我发那种消息了!”
傅斯聿终于开了口,声音冷冰冰,这么一会儿时间人像在北极圈冻过回来,“什么消息?”
“你说什么消息啊……”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们又不是情侣,宝宝来宝宝去的,一点也不正常。
云筝没明说,但要说的话显而易见,就差拿出手机一条条翻给傅斯聿看了。
傅斯聿喉结翻滚,眸光深谙,“我以为那已经很克制了。”
相对比S发的那些确实是很克制了。
傅斯聿:“宝宝,我真的很想你。”
云筝仍然低着头,密密卷翘的蝴蝶睫翼遮住眼底的情绪,看不出在想什么。
傅斯聿声音很低,“我不知道你会看到那些照片。”
睫翼冷不丁颤了下。
云筝脑子乱乱的,话题转得太快,虽然这事儿两人都心照不宣,但都没敞开讲。
没等云筝理明白,傅斯聿自顾自继续说话,嗓音低低的,像初夏的蝉鸣轻声呓语,走神时几乎抓不到,等云筝回神时,腰上力道一紧,低沉的成熟松香在鼻尖漫开——
“很想见你,想抱你,想亲你,想得都快要发疯了。”傅斯聿手上力道不松,
“但是你离燕京太远了。”
“有时候想把你绑回家,让筝筝永远都不要见这些人才要好。”
云筝:“……”
手上奋力推人,饱满的胸肌烫染指尖,傅斯聿岿然不动。
天空深蓝一片,最后一丝彩霞余晖消失褪尽,两个男人抱在一起,还是会有人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
云筝有些慌,急急叫道:“傅斯聿!”
很不开心的语气,傅斯聿眉峰一蹙,犹豫两秒松手,低头看着少年面色羞恼,白软的耳垂泛着红,抬头和他对视时,雾色的眸子泛着可怜又漂亮的水汽。
傅斯聿心头一动,忍不住抬手,冷白的指节刚触及到湿润的眼睫,“啪”地一下,手背被打开。
云筝揉了揉眼睛,“我就当没听到。我们还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明天一天满课,我要早点休息去上课了。”
傅斯聿自顾自,“我能明天陪你上课吗?”
云筝终于忍不住了,“公司的事你不管吗?”
傅斯聿沉默了会儿。
路边人来人往,云筝脸颊烫烫的,他对目光过敏,稍微聚焦在自己身上就浑身不自在。
他想让傅斯聿离开学校赶快回燕京,但是傅斯聿哪有那么好打发,只好放软语气施以缓兵之计,“哥哥,你先回去吧,我暂时真的接受不了……”
云筝话音刚落,他明显感觉到面前男人气压骤然一低,氛围并不是很愉快……
悄悄抬头,傅斯聿神色果然不虞,冷眉冷眼,黑眸阴霾渐深。
云筝总觉说错话,懊恼地摸了摸额角,他总是为别人考虑太多,更何况傅斯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