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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黏,黏黏的黏黏。
话音刚落,门前“叩叩”两声。
周灵蕴抬头望去,下意识抿紧嘴唇。
“醒了?出来,有话跟你说。”姜悯语气硬邦邦,显然余怒未消。
阿姨笑呵呵的,“孩子大病初愈呢,有啥话你不能进来说。”
姜悯被噎,缓了两秒,不情不愿往门里一站,“那你们出去。”
“行,我们走,不偷听你们的悄悄话。”阿姨起身要去抱念念,周灵蕴说“不用”,抢先一步掀被下床,“我出去。”
“你不是还病着。”姜悯冷言冷语。
“我好了。”周灵蕴细声细气。
“随你。”姜悯调头就走。
楼梯口,碰巧下楼的谷香岚女士抱臂而立,凉凉瞥她一眼,“姜悯,你很拽嘛。”
很拽的姜悯终究还是顾及周灵蕴病体,原本走向露台的脚步中途调转,径直回了自己卧室。
周灵蕴加紧几步跟上,轻轻合拢房门。
事情突然,周灵蕴的出现不在姜悯此行计划内,她手边没准备太多现金,昨晚回来,翻箱倒柜才从大衣里找出个过年发剩的红包。
钱不多,是个心意,姜悯又从钱夹里取出几张凑成整,兜里揣着,早早预备好。
她人往沙发一摔,勾勾手指,“过来。”
周灵蕴小碎步靠近。她身上穿的还是姜悯的旧衣,毛衣松松垮垮,裤脚堆叠在脚面,病容未褪,脸色苍白,身形更显单薄。
人瞧着瘦,头发倒是不少,乌发一把,柔顺垂散至胸前。
或许是生病的缘故,她褪去几分平日的拘谨胆怯,身体放松,眉眼沉静。
山坳间自在生长的野白茶被移入温室,收敛起恣意的枝叶,显露出含蓄内敛的韵致,竟平添几分难得的矜贵。
才多久?不过在这里吃了两顿饭,换了身衣裳。姜悯暗自心惊她的变化,与初见时那个瑟缩怯懦的山野丫头已然判若两人。
好养,太养了,一天一个样。
“等到了那边我再给你添置衣服。”姜悯声线柔和不少,红包递给她,“钱拿去,跟你的朋友们聚聚,好好道个别,再看看家里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每个月我会给你一笔零用钱,你自由支配,不用跟我商量。”
周灵蕴瞧见姜悯手里很厚一沓,像块砖。
她不是没摸过大钱,家里每年养猪,年前都要联系猪贩子上门来收,虽说她们家猪总是不够肥,猪贩子压价压得挺狠,一年到头怎么也能有几千块的进账。
没接,周灵蕴只是根据厚度默默换算,这个姜黏黏老板手里得有多少头猪啊,三头?还是五头?
“愣着干什么?”姜悯往前递了递。
周灵蕴哪儿敢要。她摇头,竖起一根手指,“我可以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红包扔沙发,姜悯觉得有点扫兴,“问。”
周灵蕴往前半步,大腿抵在沙发扶手,“为什么是我?”
就知道,小孩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但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
“我说过,等到了那边我会告诉你。”姜悯耐着性子重复。
“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周灵蕴身体微倾,大眼澄澈明亮,天真无邪。
姜悯起先并无反应。
她们很像,周灵蕴当然也是好看的。
这份沉默却使周灵蕴更加笃定。
她稍稍挺背,眼神清澈,嗓音甜润,嘴里话却吓死个人。
“你是不是喜欢我,想收我去当童养媳?”
姜悯倏地转脸,像被烙铁烫到,沙发上猛地弹起!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
“谁教你的?”胡言乱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