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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列手中拿着现世的此刻,正捧在派蒙手中的笔记本。他直勾勾地看着床上的人,对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如往常一般安静地回看向他。
好像不久前生命的流逝,只是他做的一个噩梦。
连心声也是短暂和稀薄的,大多数时候都沉默着。
彼列不想用心声交流,这会让他更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在对友人做些什么。
男孩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实际早在不久前,对方还在棺材里时,他就因为博士引导他发现的疑点,使用了自己的能力想要问个清楚。
只不过……
“你是谁?”
“你从哪里来?”
“你和多托雷是什么关系?”
彼列抱紧还未积灰的笔记本,不知道第几遍这样问。
床上的人原本目光没有落点,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思考后给出固定的回答:“我不知道。”
相比其他魔鳞病患者,他看上去要……平静得多。摘掉脸上的绷带之后,也没有多少魔鳞病的痕迹,脸庞整体是很干净的,只眼下有几处病变。
“……”
彼列咬紧一口还没换的乳牙:“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
对面的人又挖空大脑回顾了一遍,道:“我受魔鳞病影响,的确没有过去的记忆。”
像卡在一个死循环里,彼列开始心急暴躁:“这里那么多患者,就只有你一个人失忆!”
“「医生」说,我的情况特殊。”
两相对比之下,患者的答复格外镇定。
他像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对过去一片空白这件事也不感到恐慌无措。
他这副模样无端让彼列火大,生气他不当一回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知道有关「博士」某个情报(切片)的他,实际上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了多托雷想要他看的真相。
尽管他无比抗拒那样联想。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彼列压下眼底酸涩,胸膛不住起伏,他抱着的东西存在感因此强烈。
他低头看到这本之前对方一直记录的书,从他们认识那天起,对方就一直有在往里面记录东西,或许会有什么——遗言也说不定?
不,一定有能够证明其实是博士曾对他做过什么,才导致现状的线索!
还记得□□说这是日记,别人出于礼貌,最好不要随意翻动。
彼列便将书递还给他。
当然,也有让孩子自己阅读有点难为他这一原因。
彼列站在病床边,“你都写了什么,念给我听。”
虽然沟通还算自如,但这具躯体的确是病逝后,勉强修补成能装灵魂的状态。
他抬手的动作就很吃力,艰难拿起后,生锈的指节也无法自如翻页。
彼列紧攥拳头,深吸气,上前索性帮他拿着:
“□□!”
“念!”
…
旅行者知道是谁看过这本日记了。
看着哭泣的小孩,留下泪痕的人是谁,他也知道了。
这画面让人难以继续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