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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梦余没有起身去看,“你决定就好。”
她的反应就像一瓢冷水,泼灭了秦霜意心里激动难安的火苗,她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阿余……”
江梦余打断她的话,“还有别的事吗?”
难堪和委屈伤心几乎要将秦霜意吞没,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是她苦苦求来的,她怨不了任何人。
手臂上的伤口忽然又开始疼了起来,连带着心口都麻木了,秦霜意的唇色越发惨白,好半晌才从喉间挤出一句,“没有了。”
江梦余像是没有看出她的难过,“那你先走吧。”
“我要歇息了。”
以她们如今的关系,自然不适合再睡在一起。
秦霜意失魂落魄地被赶了出去。
方才来时的忐忑和欢喜,就像重重扇在她脸上的一个巴掌,夜风倒灌进衣领,秦霜意忽然觉得好冷。
屋内的烛火还亮着,或许江梦余并不是真的想歇息,她只是不想和她同处一室罢了。
她并非真心喜欢自己,自然也不耐烦同自己相处。
她和那件嫁衣一样,都是不受江梦余待见的。
秦霜意心里都清楚。
她往外走了两步,眼前却陡然眩晕起来,秦霜意赶紧用手扶着廊柱,好一会儿才将那种失力感给压了下去。
她的脸上冒出了冷汗,面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直到身体逐渐恢复力气之后,秦霜意才慢慢松开了手。
她垂眸盯着自己毫无血色的指尖,心想,或许阿余对她冷淡些也是好的,至少这样,自己死后她就不会难过了。
虽然江梦余应该本来也不会难过。
……
江梦余的身体在逐渐恢复。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嗜睡。
不过与此相对的,秦霜意出现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从前她都会昼夜不分地守在江梦余面前,现在却只在夜里出现,白天压根儿看不见她的身影。
两人之间的关系越发僵硬,即便待在一起,也往往都是彼此沉默着,一整晚也说不了一句话。
一直到几天后,距离秦霜意说的十月初二只剩下四天时,秦霜意终于有了别的动作。
“阿余。”
秦霜意站在门边,望着不远处的那道人影,“我想带你去见几个人。”
她头一次没有用商量的语气,而是郑重地,认真地对着江梦余说出这句话。
江梦余闻言垂下胳膊,一只拇指大的蜘蛛顺着她的指尖爬了下去,她转头望向秦霜意,那双黑眸像两汪清潭,彻底恢复了神采。
秦霜意对上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心口像有鼓点在敲响一样,躁动难安。
她想过或许江梦余会拒绝,又或者会问为什么,可江梦余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嗯了一声。
明明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如此陌生,就好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一样。
可在某些时候,秦霜意却又有种错觉,就好像江梦余是信任她的。
就比如此刻。
秦霜意用力稳住自己的呼吸,没在江梦余面前暴露自己的虚弱。
她想,或许是她自己太矛盾了。
她总希望江梦余能好的再快一些,却又想让江梦余慢一点忘记自己。
这些天她都不敢长时间出现在江梦余面前,却又无法克制自己对江梦余的想念,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再多看看江梦余。
所以秦霜意只能躲在暗处,贪婪地凝视着江梦余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