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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之间对几个F4的做法颇有微词,然而没人去管。

“笃笃。”

骆殷抬起眼,视线透过车玻璃,首先看到的是苏缪似笑非笑的脸,再然后,才看到自己在玻璃上映出的略显紧张的倒影。

苏缪说:“你和你的司机在发什么呆?”

司机看见苏缪,眼都失神了一瞬,余光瞥见骆殷黑下来的脸,连忙下车,给苏缪毕恭毕敬打开了车门,期间一眼也没有敢多看。

苏缪探进半个身体:“让让。”

骆殷略换了位置,这个角度,他无法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了,目光有些无所适从地绕过苏缪,去看他制服上的肩章。

然后说:“这次回来,要待几天?”

苏缪漫不经心地说:“到年后吧,学校还有一堆事要忙。”

骆殷点点头,片刻,没话找话地说:“吴家这几天很不好,好几处产业被阎家暴力收购了,有几个正在投资的产业险些没跟上,差点破产。”

“吴珲也是够倒霉的,被阎夫人盯上,之后很难再出头了,”苏缪随口说,“所以阎旻煜那天过敏,真是他做的?”

“不是。”出乎意料的,骆殷否认了。

苏缪有些意外,就听骆殷说:“那天给酒动手脚的人不是吴珲,是后厨里一个低年级的特招生——说起来这事也要怪阎旻煜自己,脑子不清醒的时候什么都往外说,跟每一任男女朋友都掏心掏肺,把自己老底散的到处都是,也难怪对方会知道他的把柄了。”

苏缪轻轻挑眉:“所以?”

“所以阎夫人轻易放过了你,”骆殷道,“要知道,你现在的立场非常尴尬,每一步都必须格外小心,阎夫人不是第一个想要对你下手的人。”

苏缪嗤笑一声:“想对我下手的人多了,她算老几?”

“那个特招生最后以猥亵罪被送进了监狱里,”骆殷沉声说,“联邦法律规定的猥亵对象只为妇女量刑,而那个特招生是一个gay。”

苏缪没吭声。

骆殷瞥他一眼:“看起来你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料到了,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快,”苏缪道,“阎夫人能放过我,是因为我身上还有她看中的价值。没有对吴珲手下留情,是因为他太蠢了。”

他平静地说:“蠢货,是没有人权的。”

司机在前方大气也不敢出,只想赶紧早到地方早解脱,骆殷扫了苏缪一眼,说:“那这个特招生你打算怎么办?”

他等着苏缪说出那个自己早已猜到的回答。谁知,苏缪却偏过头来,笑眯眯地说:“不怎么办。”

“新政推行还顺利吧?你提出的新政宪法在扩大家族势力的基础上,还尽可能地配合了我的政策理念。”苏缪眨眨眼:“这么了解我啊?”

骆殷有那么一瞬间没说出话来,轻咳一声:“小心安全带勒住。”

“奥。”苏缪扯了扯身上的安全带,见骆殷别过脸,耳廓泛红,脖子上不知何时挂了一个红绳,看着像那种戴来求财求平安的佛牌。

首都州信这些的人很少,蒙洛州倒是有很多,苏缪也算了解,不以为意道:“你信教了?”

闻言,骆殷下意识握住了藏在衣领后的项链,红绳微紧,他沉默片刻,含糊道:“嗯。”

新闻里播报着今年哪里的粮食实现前所未有的丰收,哪里的选民选票空前团结一致,直到最后,才象征性地提了一句哪里的偏远州人民发动了游行。

人们争取人民主权,要求贵族归还平民权力,光听新闻,还以为联邦是多么和谐美好的国度。

“人民主权,”苏缪笑着咀嚼这几个字,“你觉得贵族和平民之间会停止战争,握手言和吗?”

“不会的,”苏缪自己回答自己,“只要有利益,就会有战争。有武装,才能有和平。只有等军权和政权彻底回收,权力不再分散,社会才能回到最理想的和平。”。

11月8日上午10点07分。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朝屋子的那面玻璃结了层霜,整个空间显出一种绝望的阴冷。

新来的狱警很不爽地抱着胸紧盯着颓丧的吴珲——他是最近才从远邦调任来的,没有贵族血统,身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干净,为防意外,他被阎夫人派到这里来做半天的“狱卒”。

狱警原先所在的地方,就业空间被当地的贵族挤压到极致,他的父母都因此失业,这让狱警对贵族讨厌极了。

他对金字塔尖的、诸如阎家之类的贵族拥有足以掌握他生死的势力习以为常,却对同样被这些人打压到监狱的旧贵族怒目而视,运用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小权力,眼神愈发凌厉地盯住了他的一举一动。

吴珲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坐了一阵,都感觉到来自对方身上的敌意和不耐烦。狱警看了看表,意识到自己已经和这货待了整整两个小时,于是忽然轻踹了一下桌角,在寂静的室内显得声音格外大又格外长。

吴珲抬起眼来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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