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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望吗,痛苦吗,有人能帮帮他吗?
那一刻,满潜突然无比悔恨自己晚生了这么多年,如果他可以早些出生,早些认识苏缪,早些……
苏缪拽了他一把,满潜怔忪地抬起头,看见苏缪对他摆摆手——这是想离开的意思。
满潜拉住了他的手腕,又因巨大的自责没有握紧。
“……哥,”他不再肯定地念出这个称呼,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什么,“我给你倒杯热水再走吧。”
两只落汤鸡走进家里,把屋里的两个女人吓了一跳。王妃当即就要放着伤腿不管跳下床来,被满潜按了回去。
他看了一眼苏缪的脸色,泡了一杯暖胃的茶。
王妃最终还是没放下心,等俩孩子洗过澡出来,她摸着苏缪苍白的脸:“殿下,您没事吧。”
苏缪提起嘴角笑了笑:“没事,出门忘带伞了。”
女佣当即从仓库里找出一把伞放门口。苏缪有些别扭地晃了下脑袋,想从王妃柔软的掌心下离开。
他看了一眼窗前被雨淋到东倒西歪的花,随口问:“这是您买的吗?”
“嗯,”王妃应了,随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听说前王妃喜欢这样的花,我就买了一些回来养。本来打算下雨就搬回来的,小潜说偶尔淋淋雨对它更好,而且放在那,你一回来就能看到。”
满潜猝不及防,立马欲盖弥彰地否认:“我没这么说!”
王妃抿着唇笑:“好吧,那就是我说的,巴巴地献殷勤还不敢让人知道。”
满潜没敢去看苏缪,那些帖子带来的阴云还在他心头缭绕,锥心蚀骨的心疼还未散去。不知情的王妃这样说,他怕苏缪会难过。
苏缪又看了一眼那盆花。
事实上,他已经忘记妈妈生前最喜欢的是什么花种了,记忆里母亲的形象渐渐模糊,只剩下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
苏缪轻轻屏住呼吸——这是接触某段记忆时下意识的习惯动作。
满潜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蹙起眉。
随即,苏缪眉眼柔软下来,他说:“很好看,谢谢妈妈。”
王妃一愣。
很快,她反应过来,眉宇间溢出欣喜,“哎”了一声:“外面雨大,等停了再走吧?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好好走着路也能摔跤,咱们一起看看电视吧。”
她都高兴的语无伦次了。
王妃身材并不算高大,把高出她一个头的苏缪纳入怀中时,细瘦的肩恰好够苏缪依靠着。
她曾经很怕自己这个继子,又不得不依仗他,但现在,王妃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怀中这个总被外界评价为游刃有余的疯子的人,其实也才是个没多大的孩子。
水,宫廷女人的熏香,妈妈的手。
苏缪闭上眼,偏过脸在王妃掌心里极轻地蹭了一下:“好的……妈妈。”
第35章第35章“苏缪出事了!”
西水望江楼,被誉为“城市花园”的顶奢饭店,顶层只招待两户,以回廊相隔。
能看见江景的这一边,骆殷起身,在桌前插了一朵将放未放的玫瑰,又拒绝了侍者的问候,亲自为桌上的二人倒酒。
苏缪坐在他对面,托腮看着他像铺展画卷一般做着这一切。
分明是这么浪漫的场景。
他们的表情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远处的侍者拉着手里的小提琴,换曲的间隙偷偷抬眼瞥过这对奇怪的客人。
苏缪侧脸被暗色的光影模糊了一多半,烛光在他眼前跳跃,他熄了烟,伸手,将尚在含苞待放便被摘下的花揉开。
糜烂的花蕊沾在他指尖上,苏缪神情恹恹的,眼皮垂下,尖尖的嘴角搭着一缕半长的金发。
骆殷率先挑起话题:“你的头发又长长了。”
“如果你也像我每天一样焦头烂额的话,也不会注意打理自己的形象的,”苏缪抽回手,拿起一块布慢条斯理地擦拭,“好在现在没有无时不在的摄像头了。”
骆殷沉默了下:“殿下,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吧。”